那裡,花想蓉一動不動地軟躺在地,除了過很久嬌軀微微有著一下幾不可見的起伏之外,說躺在那裡的其實是一具屍體也有人會信。
劍晨那沒有焦點的目光,似乎就停留在花想蓉那每一次的起伏上,只有那樣,彷彿才能讓他的眼中有一絲絲光亮。
一步,一步。
慢慢地,他一步一步繞過安安,往花想蓉那裡走,每一步落下,他那原本挺拔的身軀似乎都佝僂了幾分,全然沒有半點絕頂高手的氣度。
安安的淚再也沒有止住過,可她並沒有半點醋意,甚至還輕輕讓開了身體,以便於劍晨少邁幾步便能走到花想蓉身邊。
對於花想蓉,安安早已敵意盡去,過往的懷疑,過往的不滿,隨著她那一聲我退出,已然煙消雲散。
劍晨的步子走的很慢,彷彿每一步都邁著生死,可再慢,他也終於走到目的地,走到花想蓉的身前。
默然良久,他的身體更加佝僂了,就像是個七老八十的風燭老人,身軀的每一次顫抖似乎都會帶走他所餘不多的生命。
他就這樣顫抖地站在花想蓉面前,想彎下腰去,試了幾次都未能如願,伸出手,卻顫抖得厲害,明明花想蓉那蒼白的俏顏就在眼前,可怎麼也觸控不到她的容顏。
直到最後,他也沒能觸控到花想蓉的臉,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身軀突然就不抖了,雙手收回,人也重新筆直挺立,一抹似有若無的氣勢自周身開始瀰漫,不多,但令人害怕。
其實……真正害怕的人是他。
他不是不想去撫摸一下花想蓉的臉龐,而是不敢。
他是在怕,怕手指上傳回的觸感反饋到大腦,再傳遞出一個冰冷的訊號,他怕,他怕……花想蓉再也沒有哪怕一點點屬於生命的跡象。
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花想蓉身體那輕微的起伏。
“發生了什麼?”
他用絲毫不帶感情的聲音背對著所有人,不知在向誰問道。
之前他決定捨命吸納覆蓋在碎石坑上方的血腥氣息,隨後那無邊的寒冷便襲遍全身,直至將他的整個思緒凍結,後面發生了什麼事,他並不清楚。
可花想蓉倒在地上,而他竟從堅冰中突破而出,其實已經不用再問,大概發生了什麼,他也是清楚的。
只是……他不能,也不願相信眼前所見這一切,他寧願相信,這只是自己被凍傻了的腦袋中自行產生的幻想,他……仍被冰封在那血色堅冰之內!
然而這終歸只能是他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身體內充盈鼓漲的冰冷內息正在所有經脈中不停流轉,每移動一寸,便讓他的目光冷冽一分,光憑這個感覺,他便已經知道自己並非活在夢裡。
花想蓉……是實實在在的倒在了自己面前,生死不知。
“蜀山!”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而淚痕仍在的安安卻給出了這兩個字,兩個與劍晨的問題完全無關的字。
“蜀山?”
劍晨眉頭一皺,不見他如何動作,身軀竟已由背對轉為直視安安,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這令所有人心下一愣,不見他如何動作,其實是根本沒有人看到他到底動了沒有,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就彷彿劍晨本就在正面看著安安,從來也沒有轉過身去。
蛇七與雷虎還昏迷著,對於這一點最為在意的是尹修空。
他在花想蓉突然爆發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冷冷地注視著似乎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就連鳳凰烈焰熄滅,劍晨身外的堅冰破碎也沒有讓他的神情有一絲的改變,直到這時。
面對這個相處了五年之久,彼此之間親如兄弟的師兄,他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