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深思。”
這話裡的意思,倒是有幾許要挾得意味。陳一壽卻不理,開玩笑,他可是內閣學士,這麼多讀書人眼裡的陳公,雖說他和陳凱之沒有任何的關係,甚至懶得管陳凱之是死是活,可讓他作勢交出一個衍聖公府的學子,給大涼治罪,還是以褻瀆神佛的名義,只怕他也沒臉繼續在此混下去了。
鎮海看陳一壽久久不說話,便明白了幾分,不免有些惱怒,卻還是一笑道:“既如此,貧僧知道陳公的心意了。此事,貧僧會另想辦法,陳公,告辭。”
說罷,他直接長身而起。
此時,陳一壽不禁道:“國書之事,貴使不談了嗎?”
這鎮海笑了笑道:“眼下,還不是談下去的時機。”
朝陳一壽行了個禮,宣了一聲佛號,鎮海便告辭而去。
等他走了,陳一壽的臉色便完全冷了下來,想了想,又伏案:“下條子。”
有書吏忙預備了簡牘,提筆記錄。
陳凱之在角落,也是飛快地下筆狂書。
大涼的那個國師,還真是有仇報仇啊,話又說回來,這大涼的使臣,現在非要索要自己不可,朝廷想必是不會同意的吧,可是……這也說不準,畢竟這關係到兩國邦交的大事。
事情似乎比他之前所想象的更要複雜一些了,陳凱之在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倒是一點也不後悔自己在金山寺的行為,只是恪盡職守的繼續作著記錄。
此時,只聽陳一壽慢悠悠地道:“責令關中大都督加強關內的防禁,尤其要提防西北的大涼鎮東軍,各地的烽火臺,都要日夜派人值守,不可懈怠。再令鴻臚寺要極盡善待北燕、南楚、西蜀、南越諸國使節,這一段日子,若是遇到了紛爭,要儘量忍讓一些,北燕那邊……現在與倭人作戰,大陳要表現出一些善意,資助一些錢糧。”
他說罷,便靠在了椅上,似乎是在私咐什麼,惱怒道:“那個陳凱之,現在在何處,他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嗎?”
這時,陳凱之的筆一頓,臉色古怪起來。
哎呀,很尷尬啊,這一句要不要記錄呢……
罷了,不記錄了!
他站了起來,對著陳一壽訕訕道:“下官,正是陳凱之。”
陳一壽倒是給他嚇了一跳,在他看來,方才進來的只是幾個備詢和記錄的翰林,哪裡知道,剛剛給他製造麻煩的陳凱之,還真在這裡。
只愣了一下,陳一壽便冷起了臉,看了陳凱之一眼:“噢。”
然後低頭,不理會了。
想來,他也挺尷尬的,本來是在人後罵一句,誰料是當面破口罵,偏偏以他的價值觀,其實又發現,這陳凱之也沒什麼好苛責的,讀書人嘲笑和尚的多了去了,大陳對此,都沒有因此而責罰的道理。
陳凱之尷尬地又坐回椅上,陳一壽則繼續不吱聲地垂頭擬著奏疏,陳凱之也樂得清閒,索性在這裡發呆。
好不容易捱到傍晚時分,陳一壽擱了筆,才起身道:“下值吧。”
陳凱之和梁侍讀等人如蒙大赦,便忙起身朝陳一壽行了個禮,預備離開。
陳一壽這時才又將目光落到陳凱之得身上,輕描淡寫地道:“陳翰林,你是如何招惹這些人的?”
陳凱之尷尬道:“下官提了個字。”
陳一壽似乎覺得很棘手,這傢伙惹來了大麻煩,他總的知道是怎麼惹得吧:“嗯?”
陳凱之只好道:“作事奸邪任爾焚香無益,居心正直見佛不拜何妨。”
陳一壽呆了呆,這才知道為何人家惱怒了,這簡直就是砸人飯碗啊。
他不禁有些氣惱地道:“好好讀書,非要誹謗神佛做什麼?”
陳凱之便道:“可是下官沒有誹謗神佛啊,下官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