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葉瀾的威脅下,他如願以償進了言傾雪現在所在的病房。
當然,倒不是葉瀾的威脅多麼有用,而是他的身份,是言傾雪的家屬。
動他,無疑就是動了言傾雪的人,這或許有可能讓她們醫院最好的大夫心生不滿。
本來她們為了醫院的聲譽,就已經在沒有徵求言傾雪意願的情況下壓了下來,要是再有哪裡讓言傾雪不高興了,可能就會讓她離開。
葉瀾踏進病房,撇了撇嘴,他才懶得告訴媒體長恆醫院發生了什麼什麼,那句威脅也就只是說說而已。
他抬眼望向病房,就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一道身影,是閉著眼睛的。
老實說,葉瀾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模樣的言傾雪,哪怕是最激烈的事後,她的狀態也更偏向懵懂的孩童,全然沒有此刻這樣的……脆弱。
那張臉龐原本就白皙,現在更是被剝奪了一切血色,堪稱慘白,金絲眼鏡也被摘了下來,靜靜躺在床頭櫃上。
葉瀾腳步無聲,緩緩走近過去,發現言傾雪的薄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紅,像是一朵沒來得及上色的玫瑰,蒼白、美好又脆弱。
言傾雪緩緩睜開眼睛,轉頭望了過來,唇瓣微張:“你怎麼來了?”
說完微微一愣,聲音是難以形容的嘶啞,像是飽經風吹日曬的稻草人,殘破的過了分。
聞言,葉瀾卻是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言傾雪的聲音很輕很輕:“我只是想託人告訴你,今天可能不能接你回家了……”
葉瀾沉默了一會兒,嘴角微微翹起:“你怕是瘋了吧?都成這樣了還惦記著接不接我?”
言傾雪沒有說話。
天知道她當時在想什麼。
那時候她腎上腺飆升,腦海裡閃過許多念頭,但在手術過程中全都記不得了,唯一一個現在都還清晰記得住的,只有一個想法。
她答應了他,要去接他的……
葉瀾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二郎腿翹起,雙手抱肩,下頷一抬:“說說吧,怎麼回事?”
言傾雪沉默,顯然並不想說這件事。甚至她就沒有把葉瀾叫過來的意思,完全是牟萍自作主張的行為。
扣她工資。
言傾雪這樣想著。
“不說是吧?”葉瀾呵呵一笑,剛坐下去,就立刻站了起來,作勢要掀開言傾雪的被子,“這可由不得你,你不說,我就掀開了自己看。你現在受傷了,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言傾雪蒼白的額頭似有淡淡的青筋在跳動,跳動了幾下後,她才嘶啞道:“被捅了。”
這次輪到葉瀾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嚴重嗎?”
“你覺得呢?”言傾雪反問,然後過了一秒,就覺得不太合適,改口補充道,“不嚴重,不然我現在還怎麼躺在這裡跟你說話?”
葉瀾一言不發,還是掀開了言傾雪的床被,言傾雪瞳孔微縮,但根本阻止不了他,她現在身上還殘留著麻藥的效果,除了嘴唇,其他的部位動一下都艱難。
葉瀾一掀開,就看見言傾雪的腹部纏繞了一圈繃帶,依稀滲出黃色藥液的痕跡。
葉瀾問系統:“傷口多長?”
系統:“一指。”
葉瀾把自己的食指隔著毫米的距離貼了上去,發現確實是一指的長度,然後把床被蓋了回去,抬頭望著言傾雪,又是一陣沉默。
言傾雪微微抿了抿薄唇,不知道是不是受傷的原因,她現在居然有些害怕葉瀾的沉默,因為她不確定他的情緒,莫名的心虛。
“誰做的?患者?追求者?”
聽到葉瀾開口,言傾雪在心裡微微鬆了口氣:“不知道。”
眼看著葉瀾的眼神就要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