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現在多幹一點事,以後要麼掃一點道路,要麼不留遺憾,便也罷了。”
他不會是賢王,要麼為君,要麼賦閒,他得罪的人夠多,但是並沒有得罪自己的兄弟,若能登上那個位子最好,若不能,一個名聲不好的王爺,留著給自己的兄弟賺賢明的名聲也罷。
林沫送走水浮,覺得脊背一陣發涼,伸手摸了摸脖頸,已然流出了冷汗。
從小在爾虞我詐中長大,將權謀當飯吃的皇子,同他們到底是有不同的。他忽然理解了那些妄想擁有從龍之功的人的想法了。
因為那樣的誘惑,實在很難抵擋。
水溶下午登門。
“王爺不用準備婚事麼?”知道他是為了水浮而來,林沫決定把從三殿下那兒得來的陰鬱氣撒一些到他身上來。這連公報私仇都算不上,所以他洩憤得理直氣壯,“聽說周家人脈廣博,一門清流,恭喜王爺又添一助力。”
水溶對於林沫這個人的小肚雞腸的程度表示驚訝,他很想鼓起臉來罵他一頓,不過現在著實沒有力氣,但是該反抗的時候還是要反抗的:“聽說賈貴妃娘娘覺得深宮寂寞,想要接自己的幾個妹妹——可能還有表妹,去宮裡小住。”
林沫頓時就覺得焦頭爛額:“書茗,站在外面作死呢!還不給王爺上茶來!”
水溶這才笑道:“被皇后娘娘駁回了,太后命賢德妃在蘭春宮裡靜養。”
被禁足了。
林沫高興起來:“書茗,把我書房裡頭的那罐子茶葉拿來!”
“不是已經泡過茶了麼?”水溶斜睨著桌上的茶水,冷笑一聲。
“那是姑蘇的家人送來的茶葉,我吃著怪好的,小小心意,望王爺笑納。”林沫笑起來很好看,往日上挑的眉角彎了起來,斂一二分義氣,充三四分天真。水溶默唸一聲淫笑,道:“侯爺真有意思,自己吃剩的茶葉來送禮。”
林沫隨口道:“嗯,我本來就是打算敷衍你的。”
水溶:“”他不該對林沫冷嘲熱諷的,壓根就是為了給自己氣受。
“三殿下跟你說什麼?”迴歸正題。
“說你貪得無厭又詭計多端。”林沫敷衍道。
幼稚不幼稚!
水溶只得道:“今年陛下宮裡倒不曾留幾個新人,為了皇嗣著想,聽說明年小選時,五品以上官吏家的女眷都得參加,你妹妹明年出孝了把?”
林沫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水溶得意地挑眉。
“真幼稚啊。”林沫這麼說。
水溶沒辦法,只好瞪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癱坐下來:“算了,我就是知道了又怎麼樣呢?他的想法誰都改變不了,我想你也改變不了。我的想法也影響不了他。我既不能夠幫他,又改變不了他,知道了也沒用。”
“你把同一句話翻來覆去地說了太多次了。”林沫告訴他,“還有,明年小選真的這麼嚴?我妹妹如果那時候正好過敏,長了疹子什麼的,能不能避掉?”
“你到底是侯爵,又得皇上寵愛,妹妹若不是留在宮裡,就是指給權貴,不會給人家當奴才的,怕什麼?”
林沫怔怔地想,怕的。皇上九五之尊,坐在高堂,太高了,也許就看不清底下的人,世界上衣冠禽獸太多了,即便慧眼如帝,也會有被矇蔽的時候,何況那時候女孩兒太多了,小選選出來的賜婚,夫家不會如大選賜婚時那般恭敬慎重、林沫想了一想,妹妹的婚事還是自己想看保險一些。
可是時間不多了。
父親那麼寵愛妹妹,怎麼就沒有想到要給妹妹先定個好人家?他忍不住抱怨起來。
倘若他知道林海是想過的,甚至同賈家的老太太有過“心照不宣”,心裡一定是後怕又慶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