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曾經叫我替你取字,然而論親疏論輩分,卻總是他更合適一些,嘉兒也到這個年紀了。”林沫覺得有種吾家有子的驕傲感,他終於有些明白為何就連水溶那樣的人也對子嗣所求如斯,容嘉也算是他從小看大的,這種感覺就同看到黛玉嬌俏地在他面前對賬本子一樣。
弟弟妹妹已經長大,早晚會離開,那樣關切和體貼的眼神會對著其他人。他繼續留在靖遠侯府裡,在漸漸冷清的府邸裡使著他那些被人詬病的權謀。
也許,有個小孩子真的會好上許多?他這麼想著,卻不經意想起妻子的冷清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早啊。”
容嘉於是越發得摸不著頭腦:“你在說什麼?”
“我什麼也沒說。從這兒出去左轉是幾個員外郎的屋子,跟他們說一聲就成,太上皇要祭天的事是尚書大人交代過的,理應不成問題。趕明兒姨夫進了京,有的你忙的,打今兒起,太常寺那些不該你乾的事癱到你頭上來,你能推就推。他們不敢說你什麼。”林沫甩了甩袖子,“你那裡不比我這兒,做事隨性些也無妨的,橫豎有姨夫呢,別人家不知道哪門子老本啃著的子弟都在遊馬走街,你且放寬了心吧。”
容嘉笑了笑,自出去找戶部員外郎不提。
林沫又翻開自己案上的賬冊子,取了墨筆畫了幾道,卻聽到外頭有人通傳,侯爺家裡打發了人來。他正覺著奇怪,叫進來,卻發現是賈璉身邊的一個叫旺兒的小廝。
“林大爺息怒,小的實在不敢冒充侯府家人,只是我們二爺實在有急得不能再急的大事要找林大爺商議,小的無法,只能冒犯,求林大爺勿要責罰。”旺兒進來先恭恭敬敬地磕了頭。
林沫笑了起來:“你們二爺在哪兒呢?許久不曾請我喝酒了。”
忙得腳不沾地的林侍郎告假早退,可算得上是戶部的一條新聞。林沫打曹尚書屋子裡出來,卻正巧碰上水浮水溶兩個迎面過來,只得躬身行禮。
“靖遠侯不必多禮。”水浮也心知肚明他最近忙得什麼事,“可快些去吧。”
林沫笑了一笑,對水溶道:“那日多謝王爺的木屐蓑衣,可幫了大忙,我心知王爺定不再穿別人碰過的東西,故而叫人仿著那一套重新做了一套,趕明兒送去王爺府上。”
水溶跟在水浮後面時,一貫是柔軟順從的模樣,此時聽了林沫言語,也不別說:“不過一套雨具,算得上什麼,值得靖遠侯特特來說。”
林沫又鄭重地道了謝,才抽身跟著旺兒去見等在三條街外的賈璉。
卻是那日賈母自林沫走後,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只覺得密室中那一箱箱紋銀活似燙手的山芋,蒸得她喘不過氣來。這事本就是她瞞著小輩替甄家擋下的,甄家感恩,迄今不曾使人來要還,她心裡還挺得意,然而林沫一句話,就叫她覺得自己惹了個麻煩。
這甄家,弄什麼銀子不好,要弄御造的!
思來想去,幾十年的老交情了,既然戶部查到了這一塊,總得給甄應嘉透個氣。林沫好說是她的外孫子,當日甄家遇難,甄老太太都求到了她這兒,就為了林沫能去三殿下那兒通個氣,如今林沫真來說了什麼,她若是丁點都不告訴甄家,委實不夠義氣。何況若不告訴甄家,她該如何處置密室裡頭的幾個箱子?
想到這裡便心裡一橫,定是要告訴甄老太太的,若是林沫問起來,她也不信,指著黛玉的面子,林沫能把她怎麼說!
雖是下定了決心,然而要著手去說也不容易。她畢竟是久居內宅的婦人,從京裡回金陵去路程也不近,得找個妥帖的人才好,老大糊塗不堪重任,老二又過於嚴肅不通外物,這事竟然只有賈璉做得。
她也不急,先把鳳姐叫過來打牌,興起了又叫賈璉帶著大姐兒同哥兒過來,逗弄著重孫兒,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