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想了半天,到底在後面加了一句:“如今不是查賬麼?想太多了,倒反而會壞事。”
至少林沫這人,他心裡圖的,就是一個政治清明,他要往上爬,為的是少幾個說三道四的人,為了自己說話能有些分量。誰當太子,他會在意,也不過是因為關係到他能不能繼續做自己的事。若是水浮再逼他,把他逼急了,他真去給水淯這樣膽小又沒主見的人當參謀,將來自己把持朝政,不是更高興?
水溶平白無故地捱了一箭,逼毒逼得元氣大傷,好容易林沫對他有點意思,又被推開了,實在是一肚子的委屈沒處去說,只得嘆幾口氣,勸水浮安生一點,別真惹了林沫。水沉不懂事,不知道林沫的真正身份,笑他一個小侯爺敢與皇子爭輝,你水浮難不成不懂?只要你爹還在那皇位上一天,你就不該惹這個小祖宗!
林沫瞧見他來,也不過是微微頷首,便什麼也不說。倒是他身後的齊三,笑嘻嘻地給水溶遞了紅雞蛋:“給王爺請安,我家大爺昨兒個得了義子,這是紅雞蛋。”
“多謝。恭喜小侯爺。”水溶倒是客氣。他又多看了一眼林沫,見林沫面上淡淡的,也覺得沒什麼意思,擱下了早就準備好的、給申修朗的禮,轉身就走了。
林沫侯爵在身,收了個義子,靜嫻還大散紅雞蛋,看來是打算當自己兒子養,不少人都議論著這孩子的來頭——林家收義子像是傳統似的,林清就收了個,後來當了侯爺不是?
齊三倒也沒瞞著,就說是申寶的遺腹子,申寶是林沫身後頭的頭一人,往常也跟著他來戶部的,不少人都認得,此刻聽說了,也只感慨一句奴才忠心,主子有義。只是卻有人要多心,如水浮等,不由地要懷疑,林沫收這個兒子,難道是要提醒自己報仇?
水溶嘆氣:“殿下喂,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再想,真要把林沫給逼走了,你就高興了?”
水浮道:“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他要動手也是對你家老七,難道還委屈了燕王不成?而且燕王不是說了嗎,他堂堂燕王,也不是誰都能欺辱得了的——林沫欺辱他了?”水溶頭疼道,“我知道你護短,只是我好端端地坐著林沫的馬車回家,沒事來了一箭差點要了我的命,是我叫人欺辱了吧?還有個說法叫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呢,更有一說叫殺人償命呢!”
水浮皺眉道:“不過是死了一個奴才……”
“我也差點死了!”水溶低聲喝道,“他昨兒那個陣仗你是沒見到,便是我也是見所未見!當真是訓練有素,提前清好了道,人上來,招呼不打一聲就是殺招,要不是白將軍在,我現如今也沒命同你說話!你顧忌著兄弟情誼,林沫顧忌著你,他只當殺了我們也什麼事都沒有,下回林沫再出什麼風頭,他還要去殺,死了我,死了林沫,你也就高興了?”
水浮啞然,說不出話來。
“昔日義忠老千歲為太子時,聖眷隆盛,而昌平侯因淮北案為上皇所不喜,義忠千歲欲納昌平侯之妹為庶妃,昌平侯婉拒,義忠千歲毒殺之——上皇盛怒,奪其太子之位,改立廢太子。”水溶冷笑一聲,“昌平侯彼時是待罪之身,而義忠千歲乃是上皇最心愛的兒子呢。殿下是覺著七殿下比義忠千歲當時還厲害,還是覺著林侯不如昌平侯呢。”
水浮被他嚇了一跳。這京裡流傳得最廣的就是訊息。水沉雖說自己行事小心,沒留下什麼破綻來,可今日水淯不來了?水淯都知道,可見這個“沒留下什麼破綻”也不是什麼有用的。
林沫瞧樣子倒不是準備去告發他,想來正是如今查賬到了關鍵時候,他不願意叫那些不看好他們的人得意,只是心裡這個結,估摸著是真放不下。
“你都能說得動沉之來我這兒玩負荊請罪了,怎麼就不能叫他去林沫那兒賠個禮道個歉?林沫這人雖然小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