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個磊落的。”
茗煙嘆了口氣,竟是自己掙扎著起來,叫了店小二進來,給了他銀子讓他給外頭候著的掃紅傳個話,進來接一下二爺同自己。店小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悄悄道:“大爺喂,我知道榮國府有錢有勢的,寶二爺的名聲我們也是打小兒就聽著,只是這不是要做親家麼,怎麼臨了跟容二爺又拌上嘴了呢?”
茗煙道:“煩勞小二哥傳個話——哪有什麼拌嘴,我們二爺同容二爺年紀相仿,小孩子鬧鬧脾氣罷了。”
他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說寶玉鬧脾氣也罷了,容嘉一個在太常寺、禮部都混得風生水起的,又穩坐了駙馬位兒的,你說他會鬧小孩子脾氣?不過店小二也就笑笑,容嘉他惹不起,賈寶玉他同樣也惹不起,也不要茗煙的錢,一溜煙地就下去告訴掃紅——橫豎早些打發這些爺走是正經。
容嘉回了禮部,先是給左侍郎送了酒——左侍郎姓周,乃是周翰林的遠房表弟,周翰林是他的座師,他自然也敬這位周侍郎為尊長,有什麼就先送過去。
豈料玉徵文竟然在周侍郎屋裡。他笑嘻嘻地通傳了,裡面喊了兩聲“進來”,那可就有些尷尬了。
容嘉眼珠子一轉,倒也不慌不忙地進去了,先把酒送上:“尚書大人也在。”
玉徵文也有些尷尬:“仲澐與周大人關係甚好啊。”
周侍郎忙道:“因為家兄的緣故……”
當日大殿之上,玉徵文有勸容嘉為駙馬之舉,他也說不出這位小大人是真的忘了,還是暗暗在心裡頭計較著,十萬分地為難,只是觀察了幾天,這孩子面上卻一派天真,胸無城府的樣兒,事無鉅細地打理得圓滑周到,連他也得嘆一聲“長江後浪推前浪”了。
容嘉道:“原是有事要求著周侍郎陪我一起去給尚書大人說的,尚書大人在,下官倒尷尬了。”
玉徵文大笑道:“有什麼事你不能直說,非得叫周大人與你一起?我難道是老虎,會吃人?”
周侍郎亦道:“你便直接說給尚書大人聽就是了。”
“大人,琉球的有一位大使,從昨日起就不見了蹤影了。”
玉徵文一愣,實在沒想到是這麼丁點事,疑心容嘉是沒話找話:“興許是生了病,或者是回去了?”
“不,大人,我仔仔細細地盤問過人,使館的守衛說沒有人出去過。要麼是那位使臣躲起來了,要麼是他偷偷地溜出去了,下官以為,無論是哪種情況,都必有緣由。”
周侍郎道:“人那麼多,興許你看走眼了?”
“那一位使臣是漢人,說話時候有非常濃重的鼻音,又時常抽吸鼻子,生得又精瘦,實在是——文使像他那麼瘦小的都不多,更不用說是武士,下官頭一天見他便多注意了,確定昨兒起就沒見到他。”
來京裡出使的都是本朝下屬藩國、友好鄰邦的使者,多是風度翩翩、相貌偉岸的,琉球多了個形容瘦小,模樣又不出眾,甚至有些猥瑣氣質的,不怪容嘉多看幾眼。他到底還是小孩子,對人的長相挺在意,所以兩天沒見他,也上了心。
玉徵文到底做了這麼多年的一品大員,也是被叫做相爺的人,看容嘉的樣子不像是胡謅,便道:“此事現在還沒弄個清楚,不宜聲張,你叫人暗地裡去查。”
容嘉叫苦:“大人,現在禮部哪裡還有閒人?便是您老人家都沒有準點回家過了。哪裡騰得出手來,是不是要去都察院或者是鴻臚寺……”
“胡鬧!”玉徵文說,“這事暗暗地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道北靜王為什麼能當上北靜王?就是因為他什麼事都不往外說!像你今天這麼大咧咧的,遇上的是我和周大人,倒也還好,若是遇到的是別人,大肆宣揚了出去,那頭早有準備,你哭都來不及!”他說完這番話,自以為也算是規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