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悌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是啊,快到了吧?”
“不是快到了。”諸雋侯搖了搖頭,暮色沉沉,星空微弱的光芒打在他臉上,落下的陰影讓他的神情中帶上捉摸不清的味道,眼神也深邃到令章悌有些屏息,“今天就是,今天是我們在一起六週年的日子。小悌,六年前的這一天我向你表白,然後你答應了和我在一起,在我看來,這一天的意義比起任何節日都要重要。”
在章悌尷尬地計算起日期的時候,他展開自己的雙臂將對方抱在了懷裡,親吻落到她的發璇。
“我……我不是故意忘記的……”章悌有些愧疚地解釋起來,她不是個浪漫的人,神經也比較粗,相比起來,諸雋侯比她細膩的多,也能包容她和照顧她。
諸雋侯鬆開她,緩緩後退了兩步,眼神沒有一刻離開過章悌的眼睛。然後他抬高了自己的左手,朝著半空打了一個響指。
章悌一愣。
下一秒,從她身邊的樹蔭叢開始,第一簇燈光亮了起來,隨後就像起到了連鎖效應一般,由近及遠的,柔和的燈光開始迅速地蔓延開。
章悌無意識地張大了嘴看著這一幕,這才發現原來草坪當中並不是完全空白的,在盡頭處,還蓋著一棟風格十分簡潔的小屋。
“這是……”
諸雋侯沒等她說完話,便微微一笑,單膝跪了下來。
從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愛心形狀的紅色絨布盒子,諸雋侯雙手開啟舉在半空,才發現到裡面居然是一枚光華璀璨的鑽石戒指。戒指當中一粒足夠普通珍珠那麼大的主鑽,周圍的碎鑽呈眾星捧月之勢順著藤蔓般的戒託密佈開來,章悌從未見過的款式,卻又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精巧與大氣並存的美感。
章悌捂著嘴後退了一步,便聽到諸雋侯有些低啞的嗓音亮了起來:“小悌,我們一起共經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你早就已經成為我生命中無法割捨的部分。你願意,讓我用這枚戒指和自己的心,將你和我一輩子捆束在一起嗎?”
章悌難掩慌張:“可是……我還沒準備好……”
諸雋侯受傷地凝視著她:“這需要什麼準備?你什麼都不用準備,我會為你準備好一切,一輩子的不讓你後悔今天所做的決定。”
然後他站起身,開啟車門從駕駛座裡取出一個黑色的公文包,開啟來之後取出裡面厚厚的一疊檔案,又重新跪了回去。
“我聽你們說起過杜行止就是這樣和你弟弟求婚的,今天我就效仿他,這裡面是我所有的個人流動資產和固定資產,還有這個。”他把車鑰匙一併擱了上去,與戒指盒一併高高奉起,低著頭一臉的誠懇,“我把自己的所有東西都託付給你,相信我好嗎?”
又在胡攪蠻纏了。
說實話章悌之前就對杜行止的求婚方式感到很無奈,在某方面,章悌和章澤本質是非常相似的,吃軟不吃硬,最怕遇上那種不溫不火放低姿態的物件。章澤被摸透了他弱點的杜行止吃的死死的,現在諸雋侯也用這種方式來吃她了,這叫她很有些招架不住。
為什麼不結婚?
其實真的不是因為受過季晟的情傷,實在是這一路以來,她所見證的婚姻太少有幸福劃上句號的。母親和父親無疾而終,張素和杜如松反目成仇,外公和外婆相處禮多於情,爺爺更是被奶奶雞飛狗跳了一輩子。這樣的人生,讓她如何能對婚姻抱有希望?她不敢確定自己在結婚之後是不是會步上親人們的老路,章澤和杜行止鳳毛麟角般的幸福完全無法給她多麼大的安慰。
所以比起結婚,她更願意和諸雋侯像男女朋友那樣生活在一起。彼此有自己的世界和單獨的空間,保留*卻也足夠親密,不用經營對方的家庭和人際關係,輕鬆而愉快。
她也知道,諸雋侯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