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萬江親口告訴我是這裡的,我一定沒記錯,怎麼會被包了呢?”宋淺蹙起眉頭,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錯。但樂平算是聽明白了——
“你和萬江和夥來算計我!”笑靨凝滯,樂平轉身就走。她明白他們是好心,但他們怎能瞞著她就給她做了主,他們難道不知道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樂平!”宋淺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心中大叫糟糕,連忙攔在了樂平面前,“樂平,你別生氣,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她的聲音被一陣喧譁掩蓋了過去,突發的情況讓她和樂平俱是一愣,但瞬間,樂平的臉色轉為慘白,倔強地瞪大了眼凝視住宋淺身後的大門。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遇見他。她看得很清楚,進門時他正在對著身旁的汪琴微笑,笑得那麼自然、那麼愉悅,璀璨的燈光映在他的臉上,讓他的面容看起來猶如那天煙花下般的溫柔、魅惑。一直以來珍藏在她心中的美好記憶被打得粉碎,過去痛苦的記憶席捲而來……
“我還有事,你們玩得盡興。”丟下一句冰冷的問候,樂平挺直了腰板和他擦身而過,仰面迎接肆虐的風雪。
第5章(2)
“餘洋,快追呀,樂平好像誤會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樂平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走出去,他居然還在這裡愣著!萬江氣悶地推了推餘洋緊繃的身軀,卻見他依舊不動如山。
餘洋放在雙側的手捏緊了拳頭,股股青筋在上面像要爆炸似的膨脹著、抽搐著——她不信任他,她幾乎連問也不問就定了他的罪。這個認知讓他怒火中燒,怒氣在胸中翻騰,使得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深深地吸氣、呼氣,只為抑制住衝出去找她的衝動。但——外面的雪很大,氣溫降到了零下四十度……她最怕冷了。天已經黑了,這種天氣一個女孩子,帶著對他的誤會……不敢再想下去,恐懼攫住了他的心……
“對不起,我還有點事,你們自己玩吧!”最後一個字還未消音,餘洋已經消失在黑漆漆的雪夜裡。留下一臉錯愕的甲乙丙丁以及黃鼠狼般偷笑得很得意的萬江、宋淺。
先前溫柔俏皮的雪花變得粗暴又肆虐,像冰雹似的毫不留情地砸到她的臉上、身上。原本慘白的臉蛋泛起不正常的紅暈,樂平舉步維艱地走在沒膝的雪地裡,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白霧。雪花不停地飄落,落在她的頭髮上,落在她的大衣上,融化成水,再凍結成冰,合著腳上被打溼的褲管,浸得她一陣陣地痙攣發抖。
腳下一個踉蹌,樂平被厚重的積雪拖倒在地,寒意瞬間刺入四肢百骸,凍得她手腳發痛。她真是笨蛋,明明有掃光了積雪的陽關大道,她為什麼偏偏要來走這小路?她到底在逃避什麼?身子軟軟地使不上一點力氣,只能挫敗地抓緊了身下的積雪,奇異的,她竟再也不覺得冷了,模模糊糊中,意識也像這漫天的雪花般開始飄散。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秒,她看到的竟還是那個人邪氣、慵懶、輕佻,卻又溫柔的笑臉。
時間過得很慢,因為病床上的人兒一直固執地昏迷著。輕輕地執起那隻原本纖細均勻,現在卻被紗布裹得跟饅頭似的纖纖玉手,餘洋心中又是一痛:從昨天到今天,她在鬼門關前打了個轉,他也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圈。至今他仍清晰地記得看到她躺在雪地裡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那個時候他才明白他對她的愛竟強烈到了這種地步。他用他的體溫融化她身上的冰塊,他用他的熱淚留住她孱弱的呼吸,他發瘋似的抱著她狂奔至醫院——還好,她還活著,她的身體還是暖暖的軟軟的,她的呼吸還在他耳邊均勻地盪漾著。
門被悄悄地推開了一條縫,室內沉靜得幾乎凝滯的空氣因此掀起了波動的紋路,萬江和宋淺輕輕合上門,生怕打擾了這一室的平靜,看著床前一動不動的人影,他倆對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