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恩修獨自一人在自家的公寓裡看完了那天比賽的重播。
他一直都是一個勇於正視自己的錯誤和黑歷史的人。不管自己做的是多麼後悔、見不得人的事,事後他都會選擇自己面對。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他像那以那樣的方式退場之後,那個叫dd的傢伙不但沒有下場休息反而是強撐著打完了整場比賽……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自從看完比賽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底便生出了佩服之情。
為此,他親手剃掉留了兩年多的髮型。
甚至,還發自內心地想要去打一場球。
就在他打球的那個球場又一次見到段封塵,對他來說是一個奇蹟。
而段封塵能毫不介意地和自己交談,對他來說是第二個奇蹟。
誰知道,這小子給他帶來的奇蹟還遠不止這些。
他竟然還對他說:
「但我想和你一起打球是真心的。不如,你乾脆來我們球隊吧?」
「我是說,你可以考慮一下嗎?反正我們隊一直都很缺人。」
他的笑容真心實意,令他啞口無言,只好皺緊了眉頭。
「哦,不過今天我得先回醫院去了,不然被他們發現我不在的話……」段封塵站起身來,微笑著與他道別:「早飯謝了。下次換我請你。」
恩修繼續坐在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知為何這小子剛想走就又停下了腳步?
「你怎麼還不走?」恩修不爽道。
「……我忘記醫院的名字了。」
「唯拿診所。」
「哦對哦!原來你真是我粉絲啊,連這都知道。」
恩修拍著桌子站了起來,瞪著他罵道:「去他媽的粉絲,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段封塵看著他,不是很好意思地開口道:「那個……你能不能再借我點錢讓我打車回去?」
這副靦腆又軟弱的模樣看得恩修十分不爽,與那天球場上的dd差了幾十萬八千里……
雖然很氣,但是就這麼放任不管實在太不爺們。
「我送你吧。」他沒好氣地道,儘量冷酷地帶他走了出去。
說到底最奇怪的還是他自己。
他明明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但為何總是被這小子激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還被當成是粉絲?這和他從出生以來就犀利又冷酷的形象嚴重不符。
他越想越氣,回頭看他,發現他並沒有跟上自己,這才想起他還有傷在身。
他快步走了回去,問:「你那傷在哪兒?是這兒嗎?」他憑記憶摸了下他的身體左側,果然從胸到腰部的位置都帶著一層厚厚的綁帶。
瞭解之後,恩修採取了一種不會讓他傷勢加重的姿勢把他舉起來,隨後轉身繼續向前。
「你這樣我很尷尬……」
「少說話。我就當我在舉鐵。」
段封塵尷尬地眯起了雙眼,努力地把自己想象成一塊鐵。
還好他們很快就走到了車位上。
成功爬上後座的段封塵,意外地發現副駕駛的位置上坐的不是別人,而是一把帥氣的吉他。
恩修一邊開車一邊嚴肅地對他解釋起來:「我本身就是個歌手。你懂了麼,我從來就不是什麼打籃球的人。」
「但是你籃球打得很好啊。」
面對段封塵不假思索的話,恩修又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人,總是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一般人不會說出口的話來。
他無法回應,只能一味沉默地飆車。
這輛效能優越的賽級改裝跑車,轉眼功夫就開到了唯拿診所的正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