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假出府了,約過了一個時辰回來的。”
“嗯。”含之點頭,看著那人不知在想什麼,好一會兒,突然出聲問道,“誰告訴你我那個院子東南方向更容易爬進來的?”
“是……”那人下意識要回答,一驚,到嘴邊的話硬壓了下去,“沒人告訴,是小的瞧那兒牆裡邊正巧有棵樹,覺得進去時容易些不會驚動人,才從那裡進的,出去的時候也好出。”
“你怎麼直接向著那間屋子就過去了?是有人告訴你院裡的情況嗎?”
“沒有,”那人趕緊搖頭,反應太快反而惹人生疑,他自己沒有注意到,只顧著解釋,“小的就是看那間屋子在最中間,掛著的簾子也更好些,覺得貴重的東西肯定是放這個屋裡。”
含之確定,有人告訴了他一些情況他才行動的,要不然下午才被人催賬,晚上就能準確避開巡邏時間,進了院子還能熟門熟路直奔自己房門。不過他知道的也不會很多,可能就如他所說本來是想得手後爬樹出去,誰知道出師不利,逃跑時不清楚院門外情況掉進了水裡。好笑,明擺著對這裡生疏的很,要偷東西也會選擇個相對熟悉的地方啊,而且,自己說的話都圓不了,夜黑的很,他連院子裡花盆都看不清,隔那麼遠怎麼一眼就瞧出房門前哪個簾子是最好的?
林意寧也想通了其中蹊蹺,況且剛才含之問話的時候,她好像瞥見連姨娘似乎有一瞬間不對勁,仔細看時卻沒發現異常,不過她並不認為是連姨娘指使的,連姨娘心思細不會用這麼粗苯無用的方法,但不排除她知道什麼。林意寧打量賊人,一點點梳理頭緒,這人是哪個院子當差的,委實眼生的很,嗯?眼生?林意寧驀然轉身,冷笑一聲,問梁管家:“我瞧著他眼生,誰招進來的,什麼時候的進府,在府裡做什麼差事?”
梁管家抬起的手一頓,考慮這話該怎麼回答,林意寧見他遲疑,心裡已經猜到大半,含之皺起眉,這中間牽扯到府裡其他管事了?正想著,連姨娘已經跪下說:“夫人,此人是妾的遠方親戚。”
陳述事實的語氣,不攬責任也不推脫可能會查到的事實,讓人不會直接怪罪,果然,含之聽林意寧說:“你起來吧。”
含之想起來,這人既是連姨娘的親戚,那就是原來被老太太安置在廚房裡又被娘換掉的那個,沒想到還在府裡待著,他初來京城,來府裡的時間也不長,到底是誰,拿他當了棋子,來嚇自己,不對,直奔自己房間,若被他成功進屋,萬一自己屋裡的丫鬟不經事喊叫引了人來,會後怎樣的後果?
含之只覺得一陣寒意沁入骨髓,眼神轉了一圈,屋裡除了白恪明林意寧,其他人都低頭不語,不動聲色扮演各自的角色,何嘗不是另一種冷漠,這其中是否還有人存著不為人知的心思?含之心思幾換,輕撥出一口氣,心下有了決定,她走過那人,站到連姨娘跟前,左手搭在後腰間,問了一句:“姨娘,他是你親戚,你說該如何處置他?”
第三十七章 起疑
世人破綻處,多從周旋處見。
“如何處置,府裡自有家法規矩,老爺夫人自會定奪,小姐問這話恕妾回答不了。”連姨娘的話聽來一如往常謙卑,卻不是卑躬屈膝的順服。
有些人,一旦得到或者確定得不到,便不會再委屈自己,這樣的人,無論怎樣,也是值得敬佩的,都是為了自己好,沒人想一輩子窩囊,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外人看來反而虛假心裡瞧不起,何如在既有的位置上去盡力?
含之聽了這話,對著連姨娘笑了笑,說了句聽來有些奇怪的話:“姨娘得罪了。”
連姨娘一凜,含之說這話什麼意思?還是小孩子心思,只是以為是自己親戚惹了事,她只是得意在自己面前諷刺一下?
含之具體怎想誰也不知道,她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只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