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兒子程以貴的府試,程有福裂開嘴笑道:「他這幾日總關著門溫書,雖沒你聰慧,但下的苦功夫是有的。至於你菊表姐……柳家大郎直言非你菊表姐此生不娶,哼,小小年紀就如此油嘴滑舌,我看吶這樁親事還有待琢磨。」
畢竟隔了『表』字,有些話盛言楚不能干涉太多,只說對菊表姐好的男人才是首要的。
程有福十分認可這個說法,甥舅倆就著給程菊擇婿的事一路說到了懷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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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裡,盛言楚都奔波在康夫子的書房和襲文館之中,好幾次學累了竟連舍館都沒進,直接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祝永章見盛言楚累的眼下一片青黑,忍不住跑到康夫子那求教:「叔父,楚哥兒都中了秀才了,過些時日就能去縣學讀書,何必還這麼辛苦?」
康夫子擰了擰祝永章胖乎乎的臉蛋,道:「你以為縣學是好進的?縣學可比叔父這破爛私塾複雜多了,那裡群英薈萃人才濟濟,盛言楚是不想落人之後才這般不辭辛苦的學習,唯恐去了縣學被他人笑話。」
「楚哥兒是案首,是廩生秀才,怎麼還會遭人笑話呢?」祝永章嚼著乾果好奇的問。
「學無止境,天外有天,學問是長久之計,一日懶惰就會功歸一簣。」康夫子嘆了口氣,「盛言楚年紀太小了,即便有劉縣令的舉薦,怕是在縣學的路也不好走。」
……
四月十一,程以貴和石大河跟著康夫子去了郡城參加府試。
盛言楚剛去送了行,見賭坊邊時不時的傳來押『程以貴』和「石大河」的爭論聲,一時覺得新奇,便過去瞧了一眼。
「誒?」才靠近,他就看到一個戴著黑布巾的男人立在一旁,「這不是廖夫子嗎?」
盛言楚的一句話頓時在賭坊上掀起一陣波瀾。
「嘿,還真的是廖夫子!」
「廖夫子怎麼有空光顧我等賤民玩耍的賭坊啊?」廖經業是出了名的要面子人,曾經當著眾人的面對學子們說賭坊和勾欄同為朝廷的賤業。
「廖夫子過來自然是來下押的!」
「別逗了,廖傢俬塾今年縣試一個都沒中,他來給誰下注?」
「哈哈哈,說不定是來壓康家的學子,如今就兩個注且都是康家的,左右壓了誰都不會虧錢。」
一番話惹得廖經業氣憤的握緊拳頭,可又礙於文人的矜持,廖經業臉龐乍青乍白,愣是不知道該如何堵住這幫取笑廖傢俬塾的嘴。
第32章 程以貴中了童生
廖經業來賭坊的確是來下注的, 今年懷鎮兩傢俬塾只有康家考中了三人,而且盛言楚還直接成了秀才,在比對廖家, 禮院當場將辛華池扔了出來, 其餘五個…算了,總之一敗塗地。
之前縣試送考進行押注, 聽說就一個人押對了人數, 後來那人賺的盆滿缽滿,得知此訊息後,廖經業手有些癢癢,便有了戴著黑布巾鬼鬼祟祟下注的一幕。
嘉和朝對賭坊很寬容,聽說深宮裡的娘娘們尤為喜歡拿各種金釵首飾出來賭著玩, 因此在宮外掀起一陣對賭的風氣。
不過市井小民好些賭大了並不會有好結局, 比方說之前押中懷鎮縣試的那個男人一夜之間暴富,然而銀子還沒摟暖呢, 家裡的大人小孩就被人矇住頭狠狠打了一頓, 至於賭來的贏錢,悉數都被一搶而空。
那男人是常年的賭徒,心知賺的太多遭了賭坊的嫉恨, 無奈市面上的賭坊都是有人罩著的, 男人即便心中氣憤也不敢去賭坊裡吵。
廖經業這種小白根本就不知道他羨慕的男人早已嚇得搬離了懷鎮,在廖經業看來, 男人是發了家搬去更好的地方住去了。
「廖夫子,要來一注嗎?」賭坊的人嬉皮笑臉的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