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波人後,鋪子裡的辣味和荔枝的甘甜清香似乎將街尾那巴掌大的地方都給籠罩住了,大老遠的就能聞到那股忒香流口水的氣味。
那幫商隊說話算數,才付了銀子走了,不一會兒又進來一批人,進門就說是兄弟推薦他們過來的,程春娘擦擦頭上的汗水,忙喊:「楚兒,給客官看茶——」
原計劃只燒一鍋麻辣味的鍋底,誰知道吃到最後麻辣鍋子的湯汁見了底,不得已程春娘只能加急開火熬湯,為了不讓等待的食客焦急,程春娘泡了幾壺野春茶。
盛言楚揚聲說了聲「來了」,然後皺眉踢了一下坐在他家後院吃的正歡的夏修賢:「別吃了,你都吃了兩大碗了!」
夏修賢是典型的無辣不歡,前頭鋪子沒位置,他就端著小碗來後院吃,一口氣吃了快半隻麻辣兔肉。
見盛言楚眼睛瞪過來,夏修賢吸溜一口兔頭上的嫩肉,嘿嘿道:「盛小弟要我做什麼?」
「倒茶去」盛言楚陰惻惻的開口,將茶壺往夏修賢手中一放,道,「吃了我家這麼多肉,合該做些活抵債。」
「得嘞!」夏修賢飯飽酒足正想要走動走動,聞言學著盛言楚的說話方式沖大堂內一喊,「久等咯,茶就來——」
盛言楚哭笑不得,又朝著夏修賢的屁股踹了一腳。
夏修賢一張嘴會說難聽的話,還能說討人歡喜的話,這不,拎著茶壺遊走在幾個桌子之間,三言兩語就把這群人哄得開懷大笑,臨走前每人又順走了一二斤荔枝。
「春娘,打烊吧。」程有福撩開後廚的簾子,見程春娘臉上被火烤的汗如雨下,心疼道,「今天上門的客人我瞧著比其他食肆要多七八成,今個就到此為止吧。」
天太熱了,再燒底料人會熱的扛不住。
盛言楚跑去門外將打烊的燈籠高高掛起,又去後院水井裡打來兩盆冰水,道:「娘,舅舅,你們都過來洗把臉,今個天實在太熱了,小心捂出了痱子。」
程春娘衣裳都濕透了,然而她心裡高興壞了。
從前剛嫁給盛元德時候,她曾去過懷鎮老盛家的胭脂鋪子,那時候覺得一上午能賣出去幾塊潤色的點唇脂已然是做了大生意,可如此再比對自家的鋪子,只覺得賣出去幾塊點唇脂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比來比去,這天下最掙錢的生意還是食肆,畢竟人人都長了一張嘴。
洗了臉後,程春娘和烏氏繞到後廚清洗碗筷,盛言楚和程有福則關上門將抽屜裡的銀子和帳本拿了出來。
至於夏修賢,早在打烊前就回家了,臨走前,還坑了盛言楚一大串荔枝。
程有福之前在酒樓做過一段時間的帳房先生,當下做出來的帳目簡潔又明瞭。
盛言楚將所有碎銀和銅板倒在地上,一個一個的清點,甥舅倆點清楚後嘴巴險些咧到耳後根。
「我原先還擔心進來的人嫌貴,畢竟咱們的定價比附近都要高一些,沒想到這群人竟然不挑,眼睛眨都不帶眨的就點了一堆的肉。」程有福望著進帳,心裡頭很是熨帖
盛言楚美滋滋的笑:「舅舅,這你就不懂了吧,其實咱們家肉的價錢和外邊宰殺的價錢不相上下,唯一區別的就是鍋子貴些。不過他們這些人走南闖北的都知道麻椒和辣椒貴的很,只要價錢不出格,他們不會在意這個的。」
程有福點點頭:「 你說的對,我仔細看過了,那幾個吃肉吃的兇的幾人還說小話呢,說咱們鋪子真大方,竟捨得用麻椒做菜……對了楚哥兒,巴柳子給你的麻椒還剩多少?」
「這個……」盛言楚撓撓頭,吧嗒了下小嘴,含糊道:「還有一些……」
「一些是多少?」
「一些…」盛言楚一陣語塞,期期艾艾道:「還挺多的。」
他更想說這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