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盛言楚將自己的房間歸置好後,扭頭喊,「咱們晚上吃頓好的吧!」
按靜綏縣的規矩,搬新家其實是要煮紅雞蛋以及蒸白麵饅頭,然後再喊上家裡的親戚大吃一頓,以示大吉大利。
可現在他家唯一的親戚——舅舅遠在程家莊,至於表姐夫一家更是不可能過來了,畢竟菊表姐懷著孩子,大雪天的跑來跑去不方便。
綜上所述,他搬新家這等大喜事只能他們娘倆歡慶一下了,不對,還有盛小黑這個狗狗。
晚上程春娘用新鍋灶燒了一罐子豬肚雞火鍋,兩人並一隻小狗吃的那叫一個開心。
夜裡,盛言楚坐在小公寓的床上看著那張烙印著他的名字的地契,不由咧嘴笑出聲。
有了家就有了安全感,但這種心情跟他上輩子買小公寓卻有些不一樣,這輩子似乎更……開心些。
傻乎乎的對著地契笑了好半晌後他才將地契收進抽屜,只不過買房後的他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想著現在沒睡意,索性去理一理樓下客廳的東西。
小公寓有複製功能,可惜沒有自我打掃功能。
只見偌大的客廳裡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堆東西,有他從糧倉搶來的米麵、地窖裡順手牽來的大白菜和蘿蔔,除此之外,還有幾兩碎銀子。
銀子是孟雙之前給的秀才廩訖銀,共四兩。他現在已經養成了隨手將銀子扔進來的習慣,導致他清理客廳時還找到了百來個銅板。
歸置好小公寓後,盛言楚估計了下他現有的存糧至少能護他和他娘在靜綏過一年之久,見糧食到位,盛言楚長長的吁了口氣。
在這種冰天雪地的情況下,有再多的銀子都不好使,還是實實在在的米麵比較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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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盛言楚沒有再踏出院子半步,吃了飯就去溫書,若是累了就拿一根樹枝扔出去逗盛小黑去撿回來,一人一狗玩的不亦樂乎。
程春娘就坐在火爐另一邊納鞋板,這半年來兒子個子拔高很多不說,腳也跟著長了不少,有時候程春娘在想,不知道她做鞋的速度能否跟上兒子長大的速度。
「楚兒,你過來試試。」程春娘用嘴咬斷線,將已經納好的鞋子遞給盛言楚,揉揉發酸的眼睛,道,「這鞋碼我是按照你上個月腳的大小做的,不知道合不合腳。」
「肯定合腳啊!」盛言楚臉上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接過鞋子就往腳上蹬,「剛剛好,娘,你看你看——」
邊說邊在地上踩幾腳,一針一線納出來的棉鞋穿上去格外的舒服,一點都不磨腳跟。
「合腳就好。」程春娘笑了笑,繼續低頭納另外一隻鞋。
盛言楚將新鞋脫了下來,走過火爐邊烤了下手,視線不經意的落到他娘那雙縫補多次的棉鞋上,棉絮早就已經被雪水打濕,晾乾後就變得一團一團的鼓囊在鞋面上,既不暖和也不好看。
最令他看的心疼的是他娘手背還有腳踝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凍瘡。
盛言楚唇角繃的緊緊的,良久都沒說話。
夜裡外邊的風雪還在繼續下著,程春娘洗漱好準備睡下時,忽聽門外有敲門聲。
「是楚兒嗎?」程春娘趕忙點燈穿衣裳。
屋外盛言楚的聲音悶悶的:「娘,你甭起來,我進來送點東西給你就走。」
說著他就推開門抹黑將東西放下就走了。
程春娘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手下意識的去抓盛言楚放在床腳踏板上的東西,一模,觸感柔軟,再摸,是鞋子。
盛言楚拿給他孃的正是小公寓裡取之不盡的兔頭絨毛拖鞋,不過那鞋子的尺碼是按照他上輩子的尺碼定的,所以鞋子有點大,為此他在小公寓翻箱倒櫃的找,終於找到一把鋒利的剪刀將鞋子的後半跟剪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