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盛小黑剛從窗外爬上來,以盛言楚對盛小黑彈跳能力的估計,窗外的落地點大概有兩丈左右高。
找來檯燈,盛言楚大著膽子探出腦袋往下看,檯燈的照明度有限,但半丈之內的視野還是能看得清的,可現在他什麼也看不到,濃稠的黑色將窗外的一切覆蓋的嚴嚴實實。
盛小黑仰頭叫起來,盛言楚側開身,只見盛小黑輕鬆地跳出了窗外。
「小黑!」盛言楚急得伸手去拽,卻只抓到幾根細毛。
盛小黑在下邊吠了兩聲,盛言楚這才明白盛小黑是在幫他測量下邊的深度。
撓頭,他好像估計不出來…
回聲太嚴重,一時還真的不好推測下邊有多高。
盛小黑爬上來時,盛言楚伸手摸了摸盛小黑身上的毛髮,很冰,還有水汽,想來底下溫度應該很低。
若盛言楚敢闖,其實大可以騎著盛小黑下去一探究竟,可他惜命的很,有了上回騎著盛小黑遊街差點撞飛的經驗後,盛言楚著實不敢騎盛小黑去窗外。
歇了心思,盛言楚開始數落盛小黑,盛小黑委屈地貼著牆壁拿眼睛斜睨盛言楚,總之絲毫不悔改,沒轍,盛言楚只能認命地去清掃玻璃渣。
玻璃渣用布裹緊,將其用石頭砸成粉末後扔進了鋪子後廚的灶眼裡。
程春娘正在鍋灶前熬高湯,見盛言楚將一快成色好的布巾往熊熊大火裡扔,當即心疼道:「好端端的燒它幹嘛?這麼好的料子擱外頭賣得好幾十個銅板呢!」
用火鉗掏了掏,確定燒乾淨後,盛言楚才小聲道:「娘,我燒的是仙人洞裡的東西,不能見人的。」
程春娘『啊』的張大嘴,亦壓低聲音:「你燒它幹嘛?」
盛言楚將盛小黑從小公寓裡放出來,乍然看到白毛的盛小黑,程春娘好半天沒認出來。
「他將仙人洞的東西撞壞了,只能燒掉。」盛言楚揪著盛小黑的大耳朵把玩,笑道:「娘,我就一夜沒看住他,你瞧瞧,他就變了樣。」
程春娘輕輕順著盛小黑長而密的毛髮,嘀咕道:「楚兒,你說小黑是不是因為仙氣才變成這樣?」
盛言楚點頭應是,昨夜他心都在襄林侯府,盛小黑撞破玻璃門應該是看到了書房裡驟起的白霧,之所以跳下去,應該也是為了追隨白霧的去向。
盛小黑突然換毛在盛家鬧出的動靜不小,為了不驚動外邊的人,盛家人決定這段期間將盛小黑鎖在家。
「楚哥兒,得閒你去瑤山寺燒炷香拜拜菩薩 。」月驚鴻將盛言楚拉到一旁,囑咐道,「小黑到底是西北神獸狡,它可不是一般的小獸,一夜之間禿了便算了,這會子竟然又一夜長出白毛,著實詭異,這種異俗的事萬不可掉以輕心。」
都說燕子在百姓家屋簷下銜窩是吉兆,貓衰犬旺,盛小黑作為神獸狡的化身,突然禿了又重新長毛,這種徵兆不知是吉還是兇?
「我省的。」盛言楚瞧瞧天色,道,「我待會吃了飯就去。」
瑤山寺他是該去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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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盛小黑一撮白毛,盛言楚沒讓盛允南跟著,獨自坐馬車出了城。
今日天氣不太好,灰濛濛的,壓抑的很,入了夏,京城還沒怎麼下過雨,此時天邊捲起層層烏雲,不出意外會有一場雨降下來。
老百姓拜佛講究吉日,今天這樣能見度低的情況委實不是上山燒香的好日子,但盛言楚三天假期一結束就要投身到翰林院忙碌,十天半個月怕是都沒功夫往瑤山寺跑,何況他現在心裡亂得很,左右沒心思看書休息,還不如來瑤山寺靜修半天。
盛言楚攀爬上山,一路只零散的遇見幾個背著柴火下山的獵戶,上山求佛捐香油的人還真不多。
瑤山寺廟的小沙彌以為今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