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二樓的木質樓梯兩側掛滿了書畫,舉目四忘,他選了一副字跡稍微好一些的書法。
捲軸上的字雖潦草了些,但所用材料是小公寓裡漿洗後的衛生紙,掛在書房這麼久,上面吸飽了白霧的精髓。
至於捲軸藥性的來歷,他已經想好了託詞,就說是用藍墨石寫得。
哪塊藍墨石?賣給金子桑的那塊啊。
五皇子沒法去跟金子桑求證他將藍墨石賣給金家時有沒有事先動用過,因為金子桑那個敗家子得知自己必須要寫完一塊藍墨石後,一氣之下竟將藍墨石給砸了,如今金家藍墨石早已碎成了渣。
馬車飛奔進了皇子府,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才蹬上遊廊,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如狂風驟雨一般往外傾瀉鑽進盛言楚的耳裡。
「拿…藥來!」
「殿下不可啊,您身子吃不消——」
「拿來!」五殿下堅持。
盛言楚緊了緊手中的東西,推門而入。
梅老爺適才出聲:「殿下,盛大人來瞧您了。」
一燈如豆,床榻上的青年臉色蒼白如紙。
五皇子眯縫的狹長眼睛強撐著睜開:「你…和詹全見過了?」
襄林侯被雷劈死那天,五皇子就曾交代盛言楚和詹全多接觸接觸,今日盛言楚突然到訪,五皇子以為此事有了下文。
盛言楚甫一進屋,單薄夏衣下的肌膚不禁起雞皮疙瘩。
這也太冷了吧?
半躺著的五皇子似是感覺不到冷,敞著衣衫露出清瘦的胸膛,脖下的鎖骨深凹,胸前皮肉下的肋骨痕清晰可見。
才數月不見,五皇子竟消瘦成了這幅鬼樣子…
「臣和詹全見過了。」還是詹全主動找得他。
但現在不是議論這事的時候,盛言楚將五皇子執拗要喝的烈藥拿走,五皇子眉頭緊皺,正欲呵斥,不料喉嚨深處泛起熟悉的癢意。
「給。」盛言楚將他寫得鬼畫符呈到五皇子面前。
捲軸一開啟,白霧如裊裊青煙緩緩散開,五皇子深吸一口氣,微張著嘴以為會咳得昏天黑地,不成想癢意竟壓慢慢壓了下去,漸漸消失不見。
五皇子精神大振,沙啞著嗓子,躺回床頭虛虛地問:「你給我聞得不會是西北玉山罕見的藥吧?」
盛言楚挑眉點頭,將捲軸塞到五皇子手裡。
「臣將藍墨石賣給金家前,曾用其繪了副畫,原是想早早的獻給殿下,實在是…拿不出手才遲遲未說。」
五皇子使勁嗅著白霧,提氣後紅暈滿滿爬上臉頰。
一旁的梅老爺眼中震驚不已,暗暗將西北玉山記在心中。
「果真是好東西。」五皇子微微而笑。
捏了捏不再咳的喉嚨,五皇子心情頗好,就著燭光,五皇子將手中的救星畫卷拿出來端詳。
待看清紙上的鬼畫符,五皇子滿頭黑線,揉揉眼,再看。
盛言楚尷尬的撓頭,五皇子拿著畫卷不知該說什麼好,想了半天才摒出幾個字:「盛大人的畫工…嘖,神工意匠,非一般人能畫得出來。」
盛言楚:「……」其實這是字。
幼時他不會使毛筆,因而寫得像符籙。
梅老爺抻著腦袋往前瞟了眼,當場啞然失笑:「噗嗤。」
第135章 【三更合一】 收回商戶……
盛言楚咯吱咬牙:「夜已深, 臣不好再打攪殿下,臣先告退。」
「回來。」
五皇子歪頭髮笑:「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滿京城都知道我喜歡垂釣, 這麼些年來, 我連個魚鱗都沒摸著,也沒覺得有什麼好丟臉的。」
梅老爺憋笑憋得腮幫子鼓鼓的, 順著五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