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盛言楚總覺得哪不對勁,「好端端的這私兵怎就被詹將軍查了出來?」
偏還在現在這種敏感時期。
「你說怪不怪,詹將軍帶著人正在城郊巡邏呢,忽然一道悶雷往下一砸,詹將軍恍惚間看到林中有影子一晃而過,以為是野獸便追了上去,沒想到接下來一幕直叫詹將軍目瞪口呆。」
「那深林裡有一片峽谷,裡頭住滿了男人,皆手持劍刃練武,詹將軍嚇得慌不擇路險些被那些人發現,逃回城後,詹將軍立馬將此事告知給了皇上。這不雨還沒下呢,皇上就將太子和四殿下召進了宮。」
外頭的雷一聲接著一聲,天邊銀色閃電忽閃,夏修賢濕漉漉的臉龐在光下顯出絲絲幸災樂禍。
「四殿下一貫愛美人,哪裡懂訓兵之道,皇上句話一問,四殿下嚇得連府上夜壺擱在哪都交代了,四殿下的嫌疑一排除,那就只剩下太子。」
盛言楚挑眉:「太子承認了?」
「哪能啊,這可是有篡位之嫌。」
夏修賢譏誚地撇下嘴角:「起初死活不承認,怒指詹將軍誣陷他,不成想詹將軍有證據,襄林侯一倒,深山老林那些人動搖了軍心,不敢再效忠太子,便將太子出賣了,好幾個原先是太子的心腹將領,卻將太子平日私分朝廷軍餉的書信找了出來,人證物證在,太子無話可說。」
聽到這,盛言楚突然有些同情太子,襄林侯勾結南域海賊十年都相安無事,若論治兵謀策,太子不得不服他的外祖父。
就好比現在襄林侯倒了,已經由詹全全權接手的虎賁營依舊沒有人站出來指摘襄林侯的不是,這就是襄林侯軍威的表現,太子遠遠達不到這個程度。
盛言楚哂笑:「當初皇上越過四殿下這個中宮之子立大皇子為太子,是迫於襄林侯的威望,如今襄林侯沒了,太子也就無用了,成也襄林侯,敗也襄林侯,太子這一輩子大抵都要活在外祖襄林侯的陰影之下。」
「可不嘛?」
夏修賢嗤笑,「暗中挪用軍餉,豢養私兵萬人,還是在皇城根下,皇上勃然大怒,聲嘶力竭的叱喝太子是否想篡位…可說句大不敬的話,太子快四十歲,在東宮一位上如此窩囊,他不篡位能怎辦?熬到鬍子白花花還只是個太子?」
盛言楚瞪了夏修賢一眼:「你這渾話可別到外邊去胡說,不管太子年歲多大,為臣,為子,都不該犯豢養私兵這種大忌。」
夏修賢賭氣辯駁:「我自是不敢在外頭說這種掉腦袋的話,只跟你說說罷了,咱們皇上身子每況愈下,要說底下沒成年皇子因而在皇位上多撐幾年倒也無礙,可太子不小了,何況四殿下虎視眈眈在側,儲君一位不穩,國本動搖啊,皇上他——」
「皇上他肯定早有安排。」
盛言楚負手而立走到窗前,窗外夏雨滂沱,砸在窗格上噼啪做響,盛言楚聲調卻異常的平緩:「咱們皇上登基時孤苦無依,先帝是迫於無奈才立他為儲,皇上當時年少氣盛,一心想做出政績給先帝看,徵南域收西北,皇上太在乎高位的一切,之所以不願放權給太子,是因為皇上清楚太子不堪大任…」
夏修賢霍地走過來,拔高聲線:「可現在皇上身子大不如從前了啊,適才皇上下令貶太子為安王,遷去皇陵無詔不得出來,儲位一空,皇上難道是想讓四殿下繼位?四殿下就是個酒肉飯桶,他若上位,我料想宮裡的太監都要少一大半,怕全都是貌美的宮娥和宮妃!」
雨聲很大,徹徹底底地蓋住了夏修賢憤慨的怒吼。
夏修賢當官三載有餘,因夏父的原因,夏修賢在官場上如履薄冰,不敢做出絲毫岔子,可二十啷噹歲的青年誰不想加官進爵?新君若是沉湎淫逸的四皇子,夏修賢覺得日後他的官途必是黑暗一片。
「你急什麼?」盛言楚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