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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春娘這些天一直守著城東的鋪子,將鋪子的生意安排好後,程春娘回家靜侯著程以貴等人的到來。
一桌飯菜才做好,阿虎就趕著馬車來到盛家,程春娘知道兒子從前的同窗家眷要住進來,見到梁母和雙胎姐妹,程春娘熱情的迎三人進門。
程以貴住盛言楚所在主院的後邊,梁家因有女眷,便住西邊院落,大門一合,男女互不幹擾。
梁母比程春娘要大幾歲,容顏瞧著卻比程春娘至少要老十來歲,都是老鄉,見程春娘忙前忙後替她安置住處又備飯,梁母眼角不由感動泛紅。
「要在京城做漿洗?」
梁母點頭,不好意思地笑:「我繡活還算不錯,可惜我這雙眼睛見風就流淚,抓針就抖,如今只能做點漿洗的活補貼家用。」
頓了頓,梁母感激地吸鼻子,拉著程春孃的手喟嘆:「多虧了春娘妹子你收留我們一家,不然我們到了京城連個落腳的屋簷都住不上。」
來時梁禾蘭跟阿虎打聽了京城的房價,一聽最便宜的一進宅子都要千兩銀子,梁家母女皆像看了恐怖片一樣久久沒能回神。
「嗐,」程春娘笑,「誰出門沒個困難?我有一雙胎弟弟,梁家姐姐你還沒見過,從前他背著家裡人偷偷跑來京城,因心沒城府,身上攢得多年積蓄全被人在船上偷了去。」
梁母驚呼:「我的天老爺,後來呢?」
程春娘招呼梁家姐妹倆吃菜,扭頭和梁母說:「後來得虧船上有老鄉照應,只他不願拖累人,一進城便和老鄉分開了,一個人在京城打拼…去年我上京尋他,才知道這孩子吃了不少苦,倒泔水和泥砸牆他都幹過,不過現在好了,認了一個好師父,如今再外頭做中人行當。」
梁母唏噓不已,便問她能不能幹中人,程春娘噗嗤一笑:「中人行當吃苦的很…」
梁母忙說自己能吃苦,程春娘一擊致命:「得會認字。」
「這…」梁母一下萎靡。
梁禾蘭眼珠一轉,問程春娘能否讓她們姐妹倆去鍋子鋪打下手。
沒來京城之前,梁家姐妹就在靜綏縣碼頭見過春娘鍋子鋪,一個小小碼頭上的鋪子生意就紅火的不行,那開在京城的呢?
「你們姐妹倆當然可以來。」程春娘略略打量了一眼姐妹花,許是同為雙胎人的緣故,程春娘對梁家姐妹感觀極為的好。
梁母也想去,卻被程春娘婉拒了,不是嫌棄,而是因為梁母眼睛壞得太嚴重,得好好敷藥才行,不然遲早會瞎。
梁杭雲得知兩個妹妹一來盛家就找到了活計,當即喜上眉梢,可聽大妹說親孃的眼睛有古怪,梁杭雲臉色霎時變白。
為此梁杭雲夜裡和盛言楚吃席時便將心中的焦慮吐了出來。
「我娘眼睛生生是做繡活熬壞的…楚哥兒,你可認識城中好的大夫,我想趁著國子監優監生還未開館先帶我娘去治治眼睛。」
盛言楚語氣艱難:「不瞞你說,我一來京城就打聽過治眼的良醫,貴表哥的長姐,也就是我表姐她眼睛也壞死了一個,我尋摸了好久,大夫都說治不好,像你娘熬傷的眼睛大抵也沒法子復原。」
做繡活要熬夜,眼睛長時間聚焦某一處很容易近視,且還伴隨散光等病症,這種眼病擱上輩子都很難改善,除非做雷射手術,很顯然嘉和朝沒這麼高超的醫術。
梁杭雲聽得很不是滋味:「我娘眼睛迎風就流淚,還畏光刺痛…她才三十來歲,這若是治不好,豈不是要痛苦半輩子?」
盛言楚沉默片刻,忽道:「杭雲兄,你可聽過蛇膽治眼?」
梁杭雲:「蛇膽?可蛇膽不是有毒嗎?小時候村裡有人生吞蛇膽治眼,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滾…」
生吞蛇膽容易患鞭節舌蟲病,但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