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宓君一回李家就去看李婉,這姑娘心情倒沒受外邊的謠言驚擾,正帶著一幫丫鬟在雪地裡賞寒梅呢。
李婉不急,李蘭恪急。
看到盛言楚,李蘭恪上來就問盛言楚可有同窗尚未娶妻,不拘家室高低,人品好長得不至於歪瓜梨棗就成,唯有一條,得上進。
盛言楚想了想,嘴角彎曲:「還真有一個。」
李蘭恪忙問:「誰?」
「國子監的優監生梁杭雲,你在我家見過他,前年我外放出去,他帶著娘和兩個妹妹在我家住了小半年,後來朝廷不是要人嗎,他去了六部做主事,為此攢了點俸祿銀子,去年下半年一家人搬離了我家,現在住在城北。」
「梁杭雲?」李蘭恪撿著名字反覆唸叨:「我瞧著他比你大好幾歲,都二十好幾了還沒娶妻,不會是——」
眼光往下邊飄,李蘭恪隱晦地撇嘴:「那裡不會有毛病吧?」
「瞎說八道。」盛言楚舉拳捶了下李蘭恪的肩膀,沒好氣地道:「蘭哥也好意思說杭雲兄年歲大?你也不看看你自個,快三十了吧你?」
李蘭恪羞赧地低下頭,他的親事因為各種原因一拖再拖,但他敢保證他身體槓槓的。
院中華宓君深一腳淺一腳的從雪地裡淌過來,哈著冷氣將採來的寒梅拿給盛言楚,又指了指鬢髮。
盛言楚順勢將花枝斜斜地插進華宓君濃密的發間,華宓君如蝴蝶般飄到梅林裡去後,盛言楚也往透著清幽香氣的梅林方向走。
邊走邊說:「杭雲兄家貧,他久而不娶妻是因為他家中還有兩個妹妹,他身為長兄,不僅要顧著自己,還要顧著兩個妹妹的嫁娶。」
李蘭恪咋舌:「兩個待嫁妹妹?他顧得過來嗎?京城嫁女要花不少銀子呢,便是百姓家裡也少不得要花十兩。」
盛言楚搓了個小雪球玩,道:「他那兩個妹妹和婉姐兒差不多大,今年也急著要出嫁,可惜上門求娶的人要麼是貪戀她們的美色而想著納回家做妾的,要麼是京郊附近的莊戶人家,杭雲兄都看不上眼,這會子也煩著呢。」
兩人行至梅林中,李家的梅園堪比京郊大瑤山寺廟後的梅林,風一吹,各色臘梅伴著寒風呼呼往下掉,盛言楚肩上,頭上落得到處都是。
李蘭恪目光跟隨著林間的李婉,淡聲道:「婉姐兒這孩子平日除了看書就只剩下女紅,長孫谷雖才學有之,但為人太過張狂,婉姐兒對其感情並不深,不過也跟宓姐兒私底下聊過女兒家的心事,婉姐兒和宓姐兒一樣,都喜歡俊俏的讀書郎君。」
盛言楚噗嗤笑開:「這可就巧了,不是我誇海口,杭雲兄的樣貌,整個京城排得上數一數二,他——」
「誰呀?」
華宓君挽著李婉,笑吟吟地從小道另一頭走過來,李婉跟著追問:「什麼數一數二,讀書嗎?」
都是自家人,李蘭恪不客氣的將李婉拉到盛言楚跟前,道:「楚哥兒你跟她好生說說,她若覺得你那同窗不錯,回頭我整個局,讓兩家人碰個頭,大姑娘了,總該為終身大事考慮考慮。」
華宓君心領神會:「是說小梁大人麼?」
盛言楚點頭,還沒說話呢,李婉先開了口。
「小梁大人?是不是帶著妹妹和娘借住在你家西苑的那位?」
「喲。」華宓君戳戳李婉的胳膊,笑得曖昧:「你還有印象啊?可看得上眼?行的話你點個頭,趁著衙門還在休沐,我讓楚郎約他去我家,你也來。」
李婉臉一紅,腦海中浮起那年在京郊碼頭看到的那個男人,不該稱呼為男人,該叫少年,可聽華宓君說那人比盛言楚要大好幾歲,哎,反正從相貌上看,梁杭雲的確比京中大多數貴公子都要俊美,瞧著像十七八的少年郎。
華宓君悄悄走近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