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笑得都快出淚,她邊笑邊看著喻德海,笑得年邁的喻公公臉上燥熱燥熱的,真是羞煞人也!喻德海直有鑽洞之慾,待她笑聲作罷,腦子卻已是暈渾渾的了。
沈夙媛忽然道:“那勞煩喻公公也替我帶一句給皇上。”
喻德海微微抬頭,只見這位明珠郡主眼睛明亮,比這萬里清空的雲天還要透徹明晰,隨後便聽得她曼聲曼語道:“紙上談兵,自是容易。有本事,場上見。”說罷,也不理會喻德海被震了一臉的傻愣模樣,徑自出了宮門,坐上馬車順著大路直通郡主府。
喻德海回過神來,堪堪往前跑了幾步,望著沈夙媛的馬車疾馳而去,一臉懊喪,而眼裡又有些呆呆的,這話……他真要傳?
他這老臉喲……!
等朱炎下了朝,回乾龍殿內後,喻德海姍姍來遲,朱炎一見人,便輕咳一聲,眼神會意,喻德海似沒瞧見般,左顧右盼。朱炎見他這模樣,惱了,立喝一聲:“喻德海——!”
喻公公一個激靈,可總算是回了魂,忙快步上來,朱炎重重咳嗽一聲,喻德海後知後覺地屏退了殿內的宮女太監,心裡卻哀嚎不已。
朱炎手執玉石制的筆桿,上好的狼毫尾隨著下筆時柔軟的一撇便勾勒出墨色字樣,他看上去同往常一般,隻眼睛裡藏著一絲亮得懾人的光,卻端了副正兒八經的模樣問喻德海:“吩咐的都說了沒?”
“回皇上話,都和郡主說了。”
“那些話……也說了?”朱炎嘴巴里過了一遍才慢吞吞地嚼出字眼來,俊美修長的眼若有似無裡含了一絲暢快得意的笑,心中暗道,想來她定是瞭解到朕的決心了……哼,看到時他怎麼讓她求饒。
喻德海見自家這位主子都開始幻想起美好前景,實在不忍說出真相,皇上您真的不是郡主的對手啊……
朱炎唇角翹起,徑自洋洋自喜,眉挑的老高,繼續問:“她又是怎麼回的?”
喻德海只覺這差事太折磨人了,他年紀大了,真是傷不起!然面對執著的皇上,喻德海痛下決斷,將沈夙媛臨行前交待與他的話同朱炎一字不差地說來:“郡主…郡主說,紙上談兵,談何容易。有本事,場上見。”
他握筆的手驟然一緊,眉頭瞬間燃起來了!
想他昨日挑燈夜讀那些個骯髒汙穢的畫本子,輾轉難眠,費盡苦心,已勝券在握,她居然毫不在乎,難道說,她另有更為高深的計謀不成?!朱炎驚懼萬分,眼中猛地射出一道寒光來,他半天沒回話,喻德海還道是皇上又被氣著了,心中正哀嘆悲傷之際,朱炎猛然冷笑,將筆擱落筆臺,仍是不說話,一臉高深莫測之相。
喻公公心頭驚悸地一跳,顫巍巍地喊了聲:“皇上?”
“好…!”
這一聲突如其來從朱炎嘴裡冒出來的好把喻德海嚇了一跳,他心臟都要停板了,見皇上眉宇間挑著一絲陰森的笑,私以為皇上許是被刺激地入邪了,剎那間冒出諸多可怕的念頭,不由地哆哆嗦嗦地開口:“皇、皇上,你無礙吧?老奴、老奴叫人給您泡一盞去火的清花茶……”
“不用,這兒沒你的事了,退下去罷。”
喻德海愣住了,啥?沒事了?
“皇上…不用老奴伺候了?”喻德海仍是不放心地說了句。
朱炎慢吞吞地轉頭,眼神極端的可怖,像潑天的暗裡一點陰幽的冷光,喻德海一顫,什麼話都不敢講了,只應聲告退。而待喻德海退下,乾龍殿內空曠的只餘朱炎一人,對著案几上一疊堆積如山的奏摺,一邊看,一邊慢慢地笑。
回到郡主府的第一日,沈夙媛就顯現懶惰故態,太陽燒了屁股都賴床不起,直到林媽媽忍無可忍將其拖起,因林媽媽眼見選秀在即,再不緊著督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