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的夏天的熱浪悶得人喘不過氣來,日常連風都帶著溫度,烤的人滿臉油光。叫人恨不得只待在室內,不出門去。
這時其實已經有人冒著大太陽徒步了3小時了,帶著成為城裡人的期盼,就為趕到顏家。
機械廠大院內,幾株老榕樹隨風搖曳,為炎炎夏日帶去一絲涼意。趕了4小時路的顏老太終於到了b城機械廠家屬大院。
“大娘,你是來找誰的?”門口的保衛大叔例行詢問。
“我找顏博,他是我兒子。”顏老太一臉高傲。
“出示介紹信。”
“怎麼還要介紹信,我就是顏博的親生媽媽,你去叫他出來問問他。”
“不行,現在是上班期間,你不能影響我們正常的生產工作。”
“哎呦!沒天理了,連我找兒子都攔著,找不到我兒子,我家出什麼事你負擔得起嗎?!”
“行了,別嚎了,我給你叫他。在這等著。”另一個年長一點的保衛出來說道。
家屬大院就在機械廠的後面,走到廠區也就十來分鐘,半小時後,彥博請了半天假,出來一看,果然是自己媽媽。
顏博迎上前去,對於母親的突然來訪,還帶著表弟,心中卻隱約感到一絲不安。
“媽,咋突然來了,家裡出什麼事了?”
“沒啥,先上你家去。”
回到家,才12點,家裡人都沒回。
“兒子,你還認得他不,你小舅舅家的老三小強,今年滿十八了,可以出來工作了,你想辦法給他在機械廠安排個工作,不要工人的,太辛苦,給他安排到辦公室去。”顏老太說得理所當然,彷彿她無條件拉拔孃家,她兒子也必須極度照顧自己孃家。
顏博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媽,你得講道理,小強小學沒畢業他進廠能幹什麼,別說坐辦公室了,他就是去擰螺絲都不夠格!”顏博眉毛緊皺。
“怎麼不行,小強從小就機靈,這可是你小舅唯一的兒子,你媽我孃家唯一的根,你必須幫他。”顏老太的聲音透著毋庸置疑。
“機靈?就憑他三歲偷雞,五歲摸狗的,平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能做什麼!你是我親媽,你別害我。”
“你都做到辦公室主任了,小強進不進去就是你一句話的事,你要是不辦好這件事,你以後別叫我媽。”
“別說是正式工,就是臨時工我們現在都沒有名額,有名額也是要考的,得識字,他大字不識一個,沒技能,他進不了,這不合流程。”
“什麼流程、什麼要求?你就是不想幫忙!”母親突然提高了音調,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和憤怒,“你舅舅小時候對你多好,他可是跟你穿一個褲子長大的,有什麼東西都緊著你,你現在出息了還學會翻臉不認人了?”
顏博一陣無奈和委屈,“是小舅以前是跟我一起長大的,但是!就他那個自私的性子,哪次他惹禍不是我去背鍋,哪次好東西不是他選完才給我?還說對我多好?他現在還真是臉大。”
“我不管。你不安排好我就不走了。”
“哥,我進廠了一定都聽你的。”小強終於出聲了。
“別,我是不會為了你們壞規矩的,我才剛升職,媽,你是嫌我現在太順了是嗎?非要我被辭退回家種地你就高興了是嗎?”
“行啊,那你辦病退,讓小強接你班。辦公室主任這個職位夠體面,將來小強也好找個城裡的老婆。”顏老太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今後小強就是這房子的屋主了,你回家,你爸養的起你,家裡還有你的三畝地。”
顏博看著自己越說越高興的母親,越發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