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無法保證她今後不會犯罪。誰都不能稱這樣的判斷為成熟。
不過,如果連一點靈活性都沒有,無法貫徹自己的想法就叫成熟,那柳馬一輩子當小孩就好。柳馬要保持小孩的模樣保護她。成熟又如何?偉大嗎?正確嗎?那種東西有什麼用?成熟後根本保護不了什麼,有的只是理所當然的世界與社會,以及平穩和平的人生。保護那些是種傲慢,就算不保護任何人,那些也全都存在。
如果沒有人保護,世界就會崩壞,這樣的假設毫無意義。在歷史上,從未有過所有人類都朝相同方向、抱持相同思想的例子。人類之間雖然可以合作,但絕對不可能團結一致。
「那麼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僕人。你不用客氣,有什麼要求儘管說,主人?只要你希望,我願意獻出一切。我發誓會愛你的一切,肯定你的一切,保護你的一切。如果你想殺誰,我會幫你殺掉。如果你想保護誰,我會幫你保護。如果你想了解女、人——儘管對我、為所欲為。這樣我們就對等了。」
「——那、那麼事不宜遲,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說。」
「那隻老鼠……你是怎麼操縱的?」
能夠自由自在操縱那麼多老鼠的人,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一個。如果只是用食物引誘,不可能做到那種程度的統率。那樣簡直就像是雫的手腳一樣。
她先宣告事情很簡單,然後說出答案。
「我呢,可以操縱知道名字的生物。但是替生物取名字的,一直都是人類。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為是用人類的語言取的名字,所以如果不是人類,就無法識別,那就沒有意義了。就算有真正的名字,如果不是人類,那就完全沒有意義。那些老鼠呢,我一隻一隻都取了名字。沒有名字的生物,只要由我來命名就好。光是這樣,我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操縱它們。」
「解除方法呢?」
「人類的話,只要改名字就好。其他生物的話,大概就只能自殺了吧。話雖如此,只要是知道名字的生物,我都會掌握所有情報,所以不會讓它們自殺。」
雫絕對不會問柳馬的名字。那就是她的誠意。光是名字就能如此自由操縱的她,不問柳馬的名字。這意味著,她要將柳馬的存在化為安地。她本來就沒有必要拜託柳馬藏匿她。只要隨便問個名字,操縱柳馬,事情就結束了。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那我再問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我應該有告訴你夕音的名字吧。你的力量……就算公開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大概會被說成中二病或精神病患者之類的吧。我是親眼看到所以相信,不過其實在你說明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一部分了——是夕音告訴我的。」
「…………所以?」
「那傢伙知道你的力量。如果她只是個看熱鬧的,知道的也太多了。而且就算再怎麼迷戀圭介,我也知道他不是那種會隨便殺人的傢伙。」
「被逼瘋了」是很方便的說詞,但柳馬在意的是夕音被殺前的樣子。從老鼠中登場任誰都會驚訝,但一到自己快被殺的時候,就馬上採取自保的態度。
『不要!不要!放開我,我做了什麼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啦!救我!』
如果她只是有殺人的覺悟,沒有被殺的覺悟,疑問就能解決了,但目睹雫那荒唐的力量後,柳馬的腦中浮現一個可能性。
「……你沒有操縱夕音嗎?」
凪雫。
她微微一笑,歪了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