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林小姐。」
「不客氣。」
銘心又多事地轉身同黃紀強說:「如此可人兒,切記加把勁追。」
黃紀強打心底笑出來,略為靦腆地低下頭,看樣子這是他最後一次提起故園。
銘心由衷替他高興。
回到家,銘心立刻照著電話拔過去找卓元聲。
「是,我們的確有位經紀叫卓元聲,他此刻正陪客人看房子去了。你是哪一位,請留言。」
銘心答,「我稍後再找他。」
她怕驚動了他,他會躲得更深更密。
第二天,她乘飛機到多倫多去找卓元聲。
這是一個未完結的夢,她一定要尋到答案。
到了華商地產,一位華商中年女士很客氣地走出來招呼她。
「我找卓元聲。」
「他已經辭職。」
銘心怔住。
「我們還有其他同事,可以幫你嗎?」
「可有他家裡的地址?」
那位女士遲疑。
「大家是華人,可以方便我嗎。」
女士笑了,「照政府統計,到了公元二oo二年,全市有色人種公民將占人口百分之五十四,比白人還多,互相特惠照顧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是卓元聲老朋友,特地乘飛機來找他。」
女士低頭寫了一個地址給銘心,好心地勸道:「若不能挽回,也不要同他吵。」
她誤會了,但確是個好心人。
「謝謝你。」
取過地址,銘心叫了計程車便直赴卓元聲的公寓。
他住在市中心一幢老公寓房子,在樓下大門按鈴,無人應,片刻,管理員前來問:
「找誰?」
「十二樓甲座卓君。」
「你可以進來。」
「他在家嗎?」
「這麼早他不會出去。」
銘心在他單位外敲門。
十分鐘後才有人應門,一把沙啞的聲音傳出來:「比薩餅子放門口即行。」
銘心連忙把握機會,「元聲,元聲。」
他只把門開了一條fèng,過一會兒,猶疑地問:「誰?」
「元聲,我是夏銘心。」
公寓內漆黑,無人應她。
「元聲,記得夏銘心嗎?」
門忽然開啟,可是銘心雙目一時未習慣黝暗光線,甚麼都看不到。
她輕輕踏進屋去。
心中有點害伯,那沙啞的聲音好似並不屬卓元聲,如果是陌生人該怎麼辦?
「銘心?」對方也不置信。
他看到門外站著一個漂亮年輕女子,臉容皎潔,依稀相識,神情略為焦慮。
呵,的確是夏銘心。
她還是那麼清純秀麗,一點也沒有變,真是個奇蹟,像山崖上掛下來的瀑布清泉,新娘的頭紗似,永遠不受汙染。
他呆住了。
真的是她,抑或是苦澀的回億造就了幻像來揶揄取笑他?
他的聲音更加沙啞了,「銘心?」
「元聲,是我,我來看你。」
銘心眼睛稍微看到室內情況。
地方只得一點點大,故園的衛生間還要寬敞些,而且,室內有股黴味。
這股氣味其實是人氣,人的住所得不住清潔打掃,廚與廁都得一點味道都無,才算標準家居,一週不換床單,或是隔日不洗澡,立刻有氣味。
銘心悲愴,真沒想到有一日卓元聲身上會有陽光以外的味道。
她走進屋內,輕輕掩上門。
室內一片凌亂,腳下全是舊中文報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