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只待引頸就戮,那威嚴長者卻回頭對紅髮女半人馬和此間主人辛西婭交代了幾句,便自離去。
待他去後,辛西婭和紅髮女半人馬說了幾句,也掩門去了,屋裡就只剩下紅髮女半人馬和韓秋兩個。
韓秋暗想:“果然,她要使出那妖術來吸取我的元陽了,我須守心堅志,不受魅惑。”
但愈不去想,便愈心猿意馬,腦海不由浮現初見之時,他躲在樹叢裡,紅髮女半人馬胸口那對白兔一出一入的情形。
他心裡隱隱生出遺憾:“若她不是這樣半人半馬的怪物多好!”
這樣一想,愈發覺得紅髮女半人馬是如此嬌俏可人,讓人情難自禁,望向她的目光便多了一份痴迷,丹田一股熱氣衝起。
垂眼又看到紅髮女半人馬下身,一盆冷水倒澆,心裡悚然:“韓秋呀韓秋,你都身陷囹圄,命在瞬息,怎麼還有那麼多邪念?!”
在此危難之間,許多平日不會細究的事,反而變得明晰可辨:似乎自從那夢中羅剎美女給自己吞下火蠍子以來,自己看向身邊的異性,不自覺就多了一份熾熱,時常冒出亂七八糟的想法,而在這之前,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那紅髮女半人馬見韓秋望向自己的目光,先是害怕,繼而變得熾熱、輕佻,接著又變得迷惘,心裡也不由想起另外一個何其相似的眼神。
兩人默然相對,各有心思,也不知過了多久。
那金髮女半人馬忽然愁眉深鎖,走了進來,與紅髮女半人馬爭吵了幾句,又自憤憤轉身離去。
不過這次,她倒不像是對紅髮女半人馬生氣,而是另有其人。
因為她臨走時,像是去找誰算賬一般,紅髮女半人馬柔聲勸慰,也拉她不住。
韓秋聽不懂她們語言,只能在一旁猜啞迷。
那金髮女半人馬走到門邊,似乎想到什麼,回首看了看韓秋,眼裡殺意外露,從腰間抽出匕首,轉過身來,向韓秋走去。
紅髮女半人馬見狀,連忙擋在身前,金髮女半人馬斥喝怒罵,紅髮女半人馬就是不讓,這才又一臉陰寒地走了。
韓秋不明所以,只想:“原來斷龍匕是給她拿走了,難道那天在背後敲暈我的,不是這紅髮女半人馬的姘頭,而是她?”
又想:“我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麼想要殺我,紅髮女半人馬為什麼又要護住我?”
真是一團亂麻,無從猜起。
紅髮女半人馬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怕他站著不動,累得難受,便把他輕輕抱起,放躺在軟墊上。
韓秋無法出聲,又不能動彈,只能眨眼致謝。紅髮女半人馬心事重重,並未看到。
漸漸日頭西斜,門外白光變為橘紅,黃昏時候,原先那女半人馬帶了些食物進屋,與紅髮女半人馬一同分食。
那紅髮女半人馬指了指韓秋,那女半人馬卻搖了搖頭,紅髮女半人馬便拿了些瓜果,剝了皮遞到韓秋嘴邊。
韓秋也不客氣,正覺飢渴,大口吃了。
那紅髮女半人馬微微一笑,替他擦淨嘴角,與那女半人馬坐在桌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也不知過了多久,便趴在桌子上,各自閉目睡了。
夜幕降臨,鳴蟲唧唧。
韓秋心中思緒萬千,也自昏昏沉沉,正欲睡去,忽然門外一陣輕響,有人敲門示意。
紅髮女半人馬和那女半人馬幽幽醒來,開啟房門,原來竟是那高瘦的半人馬長者。他並不進屋,在門邊說了幾句。
那女半人馬點了點頭,向紅髮女半人馬交待幾句,後者便把韓秋抱起,跟著一同走出門外。
庭院之中,月色朦朧,幽香陣陣,想來花枝幽暗中,自有幽蘭香草,悄然開放。
一行人出了庭院,向東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