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不斷自我勸說,但足下卻被釘住一般,難以移動分毫。
那紅髮女半人馬看著姘夫的眼神,彷彿也是在看他一般,如一把利刃,深深刺入骨髓。
也如頭上那輪明月,寒光籠罩,直入靈魂,教他無從躲避。
韓秋極力想將之驅出腦海,卻如何能夠?!
那目光是如此讓人心碎,如此讓人難以忘懷,如此讓人牽腸掛肚!既充滿哀婉悲傷,也充滿憤恨不甘,彷彿在質問著他,在嘲笑著他,也在哀求著他!
他心裡仍自不斷勸說:“韓秋,你別傻了,你被關在柴屋兩日,還是敗她所致,這幾個半人馬強壯高大,力氣不小,你衝出去,就是自尋死路!”
但立馬又有一個聲音在說:“可是……可是,如果不救她,任由她被凌辱折磨,你今生還能原諒自己嗎,還能安穩入睡嗎?!”
他嘆了嘆口氣,至此,已知自己再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他自問不是什麼大英雄大豪傑,但此種情形也能漠然處之,那麼自己和這些怪物、和那些一直鄙夷的卑鄙小人有何區別?!
紅髮女半人馬餵食之時,那溫柔如水的笑顏,和眼裡時時流露的憐惜之意又在眼前不斷浮現。
他深深吸了口氣,死就死吧,猛然從樹背後躍出,大喊一聲:“住手!”
那幾個半人馬聚聽喝聲,均吃了一驚,等看清來者身影,更是瞠目結舌,驚掉了下巴。
各個看看韓秋下身,又往自己的馬身看了看,然後又相互看了看,都從對方眼裡看出無盡驚詫。
韓秋哪管三七二十一,便要衝至紅髮女半人馬身邊,拉她離開。
站在最前方的是紅髮女半人馬的姘頭和那名被美色迷得五五六六的小弟。
兩者見韓秋衝來,一起伸手去捉。
但他們從未見過韓秋這樣的“兩腿怪物”,以致太過驚訝,待反應過來時,已慢了半拍,被他從身下鑽過。
領頭的金髮半人馬右手還捏著紅髮女半人馬的一隻小白兔,見韓秋衝來,也不得不鬆手放開,調轉身子,往韓秋門面揮出一拳。
他比一般半人馬身材還要高大些,這本是優勢所在,此時反而變成弊端。
一是韓秋身形之矮,猶在估算之外,須得俯下半個身子才能夠著擊中。
二是心裡仍然拿不準這是怎麼一個怪物,出拳有所猶豫,威力大為削減。
韓秋稍一低頭,從他拳下躲了過去,捱到身側,雙掌往馬身一推。
他看出這金髮半人馬是這幾個的頭頭,有意把它推倒,來個敲山震虎,不料這一掌推去,紋絲不動,反而震得手腕發痛,差點翻倒。
他自知必須趁這些半人馬驚愕之際,捱到紅髮女半人馬身邊,與她匯合一處,或許還有一絲突圍希望。
因而一擊失手,也不在意,就地一滾,繼續往前衝去。金髮半人馬不及轉身,身體便往前一壓,撅起屁股,後蹄往韓秋背上一蹬。
這一蹬踢得正著,韓秋砰的一下,一口鮮血衝噴而出,全部濺到紅髮女半人馬雪白肚皮上。
只聽一陣滋滋作響,鮮血沾處,白煙冒出,雪白肌膚被燒得通紅,肚皮上、腰肢間,紅白相襯,宛如雪地綻放紅梅,朵朵鮮豔,煞是好看,但為此所經受的痛苦,唯有當事人自知!
她痛得渾身打顫,拼命掙扎,架著她兩條胳膊的兩名半人馬小弟也被眼前異象嚇得鬆開雙手。
這時也才發現自家雙手同樣沾染不少血珠,一陣火辣辣的灼痛傳來,嚇得大呼小叫起來。
韓秋捱了金髮半人馬一腳,五臟六腑騰滾翻轉,彷彿被搗得稀爛,也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砰砰地跌滾落入幾丈之外的草叢裡。
地上有不少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