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姐,你告訴我,方才那老鼠鑽到身上時,你是不是正在修煉那紫玉神功?”
陳玉珠搖了搖頭,道:“這三更半夜,我不去睡覺,怎會想著修煉武功?”
韓秋略一思忖,道:“那必然是你修煉時,遇到難題,睡前仍然在苦思冥想,對不對?”
陳玉珠這才點了點頭,道:“那跟我身上出現這大包有什麼關係?”
韓秋道:“關係大著呢!”
陳玉珠道:“你……你……別賣關子了,快點說。”
韓秋道:“我爹曾說過,天下武功,無不以練氣為旨。所謂以意領氣,運氣成勁,發諸於外,或迅捷飄逸,快似鬼魅,或剛猛勢大,力壓龍象,修煉高深處,可斷金石不傷,蹈流水而不沉。”
陳玉珠這一個月來,就像孩童得到一個好玩的新玩具,但也只是按照韓秋所授法門依圖索驥,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此時聽韓秋說起武功學理,大覺有趣,一時倒不嫌他囉嗦了。
只聽韓秋接著道:“氣之為物,乃人體一切行為舉動之所恃,所謂人活一口氣,氣聚則活,氣散則亡,說的便是這道理。
“只不過常人所能用之,十不足其一,若能盡其十一之用,則可謂高手,若能盡其十二之用,則可謂絕頂高手,若能盡其十三之用,則可稱宗師,絕倫千古。”
陳玉珠聽得入迷,渾然忘卻身上異象,張眼問道:“那如果十分之四呢?”
韓秋笑道:“那就是修仙了,不是我們凡人所能窺竊的境界了。”
陳玉珠道:“哼,有什麼了不起的,說不定我以後就能修煉到這種境界呢!”
忽然想到他說了這麼些,還沒說到自己身上那隻“老鼠”,問道:“你說的這些,和我身上那……有什麼關係?”
韓秋不答反問道:“玉珠姐,我問你,氣的妙用,既然如此之大,為何卻難以動用?”
陳玉珠道:“對呀,這氣不是本就在我們體內嗎?為什麼沒修煉紫玉神功前,我卻從來沒有感覺到氣的存在?”
韓秋道:“所謂氣清體濁,駑鈍之馬,豈識鯤鵬高翔之趣,以有形之物而入無形之體,難矣!”
陳玉珠斥道:“你說人話!”
韓秋訕訕一笑,道:“簡單說,就是氣雖然存於人體,卻難以感知,更不談發揮其用。一般武功心法,無非就是透過冥想意念,擊打穴位,牽引氣機,而紫玉神功卻大大不一樣。”
陳玉珠道:“有什麼不一樣?”
韓秋道:“紫玉神功妙就妙在,不求於內,反求於外。
“既然人體之內有氣,焉知其他生靈無有?廣而推之,大至日月山川、江河湖海,小至花鳥魚蟲、草木石塊,又焉知其有無?”
他頓了頓,想起阿爹說及此話的驕傲神態,接著道:“我們韓氏先祖從紫玉殘訣中得到啟發,既然難以感知體內的氣,那若從別處吸入體內的氣呢?
“就好比原本是深泉幽潭,不起波瀾,忽然放進一條惡魚,豈會一點漣漪也無?既有水花漣漪,便能知辨其所在……”
陳玉珠道:“你是說我身上這大包就是那條惡魚?”
韓秋點點頭道:“若我猜得不錯,多半就是了。”
陳玉珠急道:“什麼叫多半就是,難道你沒個準數?!”
韓秋道:“我又沒練過這紫玉神功,怎敢擔保一定就是了。”
陳玉珠道:“那……我……如果我身上長這麼一個大包,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韓秋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道:“那大包確實醜不可當,與玉珠姐你的花容玉貌大不相稱呢!”
陳玉珠氣急道:“你……你……”但見他捉狹壞笑的樣子,知道他故意編排嚇唬,連忙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