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一番聲色俱厲,卻也自知嚇唬那女子不住,只不料那女子非但沒有一分一毫忌憚,更連一絲戒備也不屑表露,仍自安之泰然,一副任君施為的無所謂模樣。
韓秋上前一步,凜然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女子淡笑道:“你不會的,你若真要動手,絕然不會浪費時間,說這麼些唬人的廢話。”
韓秋怒目圓睜,直視女子雙眼,女子坦然相對,眼波平靜而深邃,正如這深深的水波一般。
韓秋先敗下陣來,不知為何臉上一熱,嘆了口氣道:“你贏了……但並非是我害怕,而是你……”
他欲言又止,女子卻不忌諱地介面道:“而是我長得太美……”
韓秋雖不願承認,卻也不得不點了點頭。
女子道:“我也知道我長得美,海母若然不把我造得美些,又怎能讓我為她在世界各地尋找播種者?!”
她的樣子就像一個慣於被稱讚貌美的女子,反而對這種阿諛感到厭惡。
若然換作其他女子,韓秋也許會覺得她裝模作樣,自鳴得意,但眼前這女子,卻讓韓秋不得不信服,她確有這樣的自傲資本。
她的話語中,流露那麼一絲厭倦和疲憊,不知為何,韓秋竟覺得心有慼慼。
兩人一時皆沉默不語,半晌又同時開口:“你……”
兩人異口同聲,一時都有些尷尬,女子道:“你先說……”
韓秋道:“為什麼我先說?!”
女子道:“你是客人你先說。”
韓秋道:“你是女人,為什麼不你先說……”
女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中州人一向把女人視作附庸之物,不把她們當作一回事……”
韓秋道:“誰告訴你,我們中州人不把女人當一回事?!謙讓婦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哪像你們蠻夷之人,只會強行擄掠,強人所難……”
女子噗呲一笑,道:“你又不是婦孺,而且我也並沒有用強,是你自己跟著過來的……”
韓秋氣打不到一處:“你……”
女子笑道:“你們中州人不是有句話叫做兵不厭詐嗎?你自己笨,可怨不得別人……”
韓秋道:“好,我不跟你東扯西扯的,我問你,那海母是不是在幽海深處,我們此行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返回?”
女子道:“我還以為你要問我的名字呢,原來卻是問這個!”
韓秋道:“你姓甚名誰,與我何干,為什麼我要問?”
女子道:“我們共處的日子還有許多,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卻不知我的,稱呼起來豈不麻煩?”
韓秋臉色一黯,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們此行需要花上個一年半載才能抵達?那我如何趕得及返回參加宗門大比?!”
女子問道:“這個宗門大比對你很重要嗎?”
韓秋道:“重不重要,與你無關。”
女子道:“原本我們三姐妹為海母找尋播種者,數十年都等過來了,倒也不急在一時,你若有未完成的心願,只要不危及性命,我亦也無妨等你了卻心願,再帶你見海母不遲……”
韓秋喜道:“那你是願意放我回去了!”又怕那女子出言反悔,連忙道:“只要你放我回去,等宗門大比事了之後,我必定任君差遣,乖乖地跟你去當那什麼播種者,就算身死變鬼,也絕不反悔。”
女子道:“你不必急著立誓,我是說原本,可惜如今情況有變,我們三姐妹雖分處世界各地,但一直心意相通,與海母也時有感應,這麼多年來,海母一直安然沉睡,偶爾醒來,也不急著催促我們歸去,但不久之前,卻一改常態,化身入夢,敦促我們姐妹一定要在八月十五,也就是你們中州人所謂的中秋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