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棧內。
牆上的電視已經不再播放與鼠疫有關的新聞。
關於鼠疫鼠災的新聞,不惜版面的新聞報道現在一言不發,因為老鼠死在街上,而人死在家裡,新聞只關心大街上的事,不敢把頭伸進家裡。
僅僅過去一個月,米丁國都因鼠疫徹底變了樣,除了國都中區行政區外,其他區域的每條大街上丟滿了各種各樣的“肉塊”,分不清是人的,還是老鼠的。
大街上比往日更加熱鬧了,不是因為行商做客,而是因為賑災搶食。
米特蘭政府高層早就關緊門戶,嚴密封死,啟動早就準備好的物資,不與外界有任何接觸,作壁上觀,依舊高高在上,似乎外界發生的一切都不關他們的事,似乎一切混亂都是他們搞出來的一樣……
人們越來越暴躁,少了往日的溫良,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愈加凸顯藏在心底的本性,不知道是感染了鼠疫導致的症狀,還是在末世下為了生存而掰開自己原有的獸性,亦或是兩者都存在。
在巨大的災難面前,未來已經變成了永遠無法到達的彼岸,變得虛無縹緲。
在沒有未來的城市裡,人們只好放棄忍耐和矜持,盡情滿足自己的各種慾望,這樣的末世狂歡晚會實屬必然。
人們在爭搶逐漸稀少的生存資源、搶救災賑災的物資的同時不忘咒罵世道、咒罵高層政府、咒罵別人的人性。
每個人都在憤世嫉俗,而每個人也在同流合汙。
鼠疫就像突如其來的龍捲風,席捲之下,不管是城市還是人心,全部變成了斷壁殘垣。
想要了解一座城市、一個國家,最好的方法就是看看這裡的人們是怎麼工作、怎麼相愛、又是怎麼死去的。
如今的米丁國都,哦,不對,是米特蘭,或者說是包括米特蘭和奧沃利在內的整個交界之地,這裡的人們是靠搶奪偷竊來工作的、是靠互相猜疑爭鬥相愛的,又是像爛肉般,隨便一躺,這樣死去的。
通俗易懂,簡單明瞭。
小棧早就關緊大門,不是不想做生意,而是現在已經沒有做生意這個概念了,至少現在沒有。
拉曼委託的機密【淨水法術】附魔面罩只完成了一半,就被政府要員秘密帶走了。
因為夏仁經常出門與藍派玩家們一起混下水道,一起找那隻行蹤不定的變異巨鼠,所以經常曠工不在店,劍南春和烏烏雖然是玩家,但還是附魔新手,幫不了多大的忙,因此這大部分訂單委託都是蘇娑一個人完成的。
鼠疫的出現,天上的烏雲也變多了,即便是白天也會體驗到“暗無天日”的感覺。
蘇娑整日在昏暗壓抑的環境下堅持進行附魔工作,夏仁對這妮子有很大改觀,她對魔法的熱愛超出了夏仁的意料之內。
烏烏和劍南春也是對她越加敬佩,原來蘇姐姐不是花瓶,原來她也跟豬頭師傅一樣,是頂樑柱。
大門緊閉的日子裡,蘇娑很擔心她爺爺,每次撥打蘇老教授的私人電話,都會無法接通,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能讓這位交界之地最強之一無法與外界聯絡。
不但如此,蘇娑想盡辦法,聯絡了每個與蘇老教授出行的人,都是無法接通狀態,他們的家屬也跟蘇娑一樣,無法聯絡到出行的任何人。
這讓包括蘇娑在內的其他家屬們都意識到,此事不簡單,紛紛上訴高層,迎來的卻是閉門羹。
現在的蘇娑連聖典魔法學院都回不去了,更別說找上米特蘭皇家。
米特蘭高層龜縮起來,鼠疫肆虐,米特蘭大半有權有勢的人失蹤,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巧合,要說這三件事沒有任何關係,傻子都不信。
鼠疫似乎無孔不入,這背後到底有著什麼陰謀?沒人知道,當然,除了一個bug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