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晚上跟翟耀陽談到了原生家庭,曲歐罕見的夢到了小時候的一些畫面。
夢裡全都是那張令他心生恐懼的臉。
老爸跟老媽離婚的第二天老爸就把其他女人帶回了家。
曲歐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女人的臉。
那個女人特別年輕,看他的眼神兇巴巴的還帶著蔑視,完全是一副家中女主人的架勢。
曲歐縮在沙發角,老爸擰著眉頭,不耐煩的說了句:“煩死了,哭什麼哭,回自己屋裡哭去!”
那段日子他經常躲在被窩裡偷偷哭,那個女人總是闖進來掀他的被子,對他又打又罵:“再哭就把你扔出去還有房間不許鎖門,這不是你的家!”
往後的一段時間裡只要他跟那個女人單獨相處,她都不會給他好臉色。
他的房間不能鎖門,他就躲到廁所。
他不敢哭出聲,眼淚卻沒少流。
很有趣的一個現象,只要他進了廁所,那個女人就不會再叫他。
更過分的一次,她把他關在廁所關了整整一晚上。
噩夢一直持續到那個女人懷孕。
她意外滑倒卻反咬他一口。
他那麼小怎麼可能推倒她?
那天老爸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拿著份報告接著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了他重重的一耳光。
他被老爸踹出了家,“滾,找你親媽去!”
房門“嘭”的一聲關上,無論他怎麼哭喊,面對他的始終是一扇冰冷緊閉的門。
曲歐記得那是一個雨夜,晚上的樓道里陰冷又潮溼。
他只穿著一件睡衣凍得他直打哆嗦。
曲歐的哭喊聲引來了鄰居。
鄰居心疼他就好心收留了他一晚。
第二天老媽將他接到了小姨家。
老媽只陪他睡了一晚然後就不見了。
那時候他才五歲。
夢裡老爸那張臉格外清晰,他笑得那麼慈祥,衝他伸出手,“寶貝,跟爸爸回家!”
老爸旁邊還是站著那個女人,女人也是一副溫柔和善模樣。
他只想逃,逃得越遠越好。
“我不回去,不回去!”
曲歐哭著廝喊卻還是被一雙手抓住了。
老爸跟那個女人的面部表情開始變得猙獰。
“啊!”
“歐子,歐子!”
好像有人在喊他,那是一個他非常熟悉的聲音。
黑暗裡,他緊緊握住了那隻富有力量的手。
似乎真的帶給了他安全感。
“出了這麼多汗,你做什麼噩夢了,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曲歐睜不開眼睛也發不出聲音來回復這個人的問題。
他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摩擦自己臉上的面板。
柔柔的,好像是紙巾。
“你別哭了,再哭的話醒了以後就變成青蛙了!”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聽到了幾句笑聲。
“乖兒子們,爸爸回來了,我給你們帶了禮物跟零食!”
“去哪兒玩兒了?”
“跟我哥去濟州島玩了兩天。”
翟耀陽的聲音輕了一點,“小聲點,歐子還沒醒呢。”
“他又熬夜看動漫了?”
“應該是昨晚沒睡好。”
兩人的音貝越來越低,動作也小心翼翼了幾分。
曲歐轉醒看到床頭放著一堆零食。
往下面一瞧,剛巧跟紀初星的視線對上了。
紀初星正往嘴裡塞薯片,見他醒了突然咳嗽了幾聲。
“你昨晚沒睡好嗎,眼睛怎麼腫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