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張三牛便知曉,這些銀錠,恐怕是另有來路,兩人不約而同的避開了這個話題。
張三牛與唐雨柔兩人是利益既得者,他倆也不是坦坦蕩蕩的君子,不會傻愣愣的說這些銀子有問題。
張三牛抓起一塊略顯斑駁的銀錠,他輕輕用牙齒咬下一角,銀錠上即刻顯現了清晰的牙印:
“沒錯,這銀子,是真的。”
唐雨柔靜靜地看著張三牛,她輕聲問道:
“你拿到這筆銀子後,有何打算?”
張三牛毫不猶豫地回答:
“自然是擴大生產了,我打算建一座寬敞的豬圈,引進幾百頭小豬,再請上幾十號人手,一同養豬。”
唐雨柔聞言,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戲謔道:
“你就不怕這生意賠了本?”
張三牛微微搖頭,神色平靜如水:
“賠本?那又如何?這銀子來得如此突然,即便賠光了,我也不會心疼。我只怕這豬場一旦賺錢,便會引來無數貪婪的目光。我可不想為他人做嫁衣,平白便宜了那些有心之人。”
唐雨柔聽後,承諾道:
“這點你大可放心,等你豬場建成之日,我把柳變態找來給你鎮場子,有他在,定能保你豬場平安無虞,無人敢來侵擾。”
張三牛悄然而歸,但他並沒有帶著銀子回去。
這對他來說,一面是不好解釋,另一面則是他憂慮,生怕那些銀子落入父母之手,最終難逃被“變著花樣”沒收的命運。
與此同時,唐雨柔也面臨著同樣的困境。她深知,若帶著那筆銀子回家,面對唐芸的詢問,她將無從解釋。
於是,兩人不謀而合,都選擇將銀子小心翼翼地藏匿在竹屋裡。
回到家中,張運國找到張三牛,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三牛,我們何時能再次外出售賣胰子?
這已有一個月的光景未曾出門了,大家都希望繼續賺錢。”
張三牛深思片刻,眉頭微皺,緩緩開口:
“爹,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眼下,李地主新喪,山匪猖獗,官府定是在全力追捕。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稍待時日吧。
何況,那些荒地尚需我們辛勤開墾,賺錢之事,不必急於一時。畢竟,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張運國聽後,想了想,說道:
“你說得對,我們確實應該謹慎行事。”
張三牛擔心的並不是山匪,因為他知道山匪是柳千變一夥,他擔心的是官府。
自古以來,官場與匪患之間似乎總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山間的匪徒,並非盡是流離失所的百姓,他們,或許只是換了身行頭計程車兵,以匪徒之名,行匪徒之實。
接下來的日子,顯得寧靜而安詳。然而,這寧靜之下,卻隱藏著無盡的暗流。
張三牛把大部分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土法制作青黴素上,外界的事情,他絲毫不關心,也輪不到他關心。
然而,在單樂縣,卻籠罩著一層難以言說的壓抑。那份壓抑,源於那本丟失的人名冊,那本記載著無數百姓命運的名冊。
自從它消失的那一刻起,李有福與周伯辰兩人便如被綁在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每日的焦慮與不安,如同重石壓在心頭,讓他們無法呼吸。
而那位知府江德水,卻依舊沉浸在他的溫柔鄉中,享受著那短暫的歡愉與寧靜。他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甚至連皇帝下派欽差這件大事,都不知曉,原因很簡單,上面的人已然打算放棄他。
一個月的時光,恍若彈指一揮間,當那晶瑩剔透的青黴素呈現在眼前時,張三牛的內心充滿了難以言表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