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佇列前頭的楚萬里,把葉志超地話聽得分明,站在那裡淡淡的笑了,心裡面嘀咕:“這葉志超,死到臨頭,也明白過來了啊……”
徐一凡不動聲色,微微一擺手,溥仰他們放開了葉志超和衛汝貴,兩人也都放棄了掙扎,不知道是這嚴整的禁衛軍軍容鎮懾了他們,還是眼前這累累戰死勇士之墓讓他們心生悔意?
朔風浩蕩,掠過原野。一排戈什哈據槍而立,等兩人顫巍巍的立直,頓時就是一排槍響,震得所有人心裡都是一抖。
徐一凡摘下軍帽。筆直指向國內地方向,用盡生平氣力大吼:“無能的將領,我已經替你們剷除。回師的道路,已經為你們所掃平。祖國正在危難當中,等著我們禁衛軍來拯救!
這個時候,只有禁衛軍,能帶給我們民族一線希望,一線生機!我向諸君保證,我始終在你們中間,始終以自己的正面,迎著敵人!
禁衛軍,前進!“
公元一八九四年九月十一日。徐一凡斬葉志超衛汝貴兩位統兵方面大員,率禁衛軍主力回師。天下無不為徐一凡的飛揚跋扈而震驚,遼南諸軍聞知,統兵大將,無不股慄。而又不知道多少人,對徐一凡的忌憚提防,又多了一層。卻又有更多的人,已經對大清深深絕望,除了還寄希望與所謂的光緒聖君操權興革之外,對徐一凡這與暮氣深沉的大清諸實力團體截然不同的做派。而感到興奮。
這場甲午戰事,不僅僅讓東亞的局勢,而且讓大清國內,也處在了深刻變動的前夜。
那一排槍聲,遠遠傳來,讓獨立在船尾地楊士驤渾身一震。
他是糊里糊塗的被徐一凡的戈什哈架上了一條小船,現在白天還不能發船,要到天色黑下來。才能趁夜潛渡,過黃海而到大東溝一帶上陸,那裡現在有淮軍幾個營頭在,算是將他交回給李鴻章了。
李鴻章親筆致信給徐一凡,而徐一凡也爽快放人。他上船之後,這條北洋派來的小船上的人,又交給了他一封李鴻章的親筆信。
信上寫了不少,是老頭子不用記室。自己親筆寫下的。多是白話,娓娓如家人傾談。
“……蓮房,算了吧。你做這事,為的什麼,我自然明白。當了一輩子的裱糊匠,你們什麼心思,我再明白不過了。北洋暮氣已深,在這裡,除了做官,已經無法做事。
徐一凡這人,你還看不明白麼?他是在走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啊。我們在大清內部,奮力的朝上爬,大家橫豎都一樣,誰能出頭,看手腕了。而徐一凡呢,卻一直遊離在大清體系之外,打南洋,打朝鮮,打日本………養望待時。他有朝自己人開一槍,動一刀否?有在國內爭權奪利否?
當大清將所有能走的路都走到盡頭的時候,他自然就成了天下矚目的物件,到時候天命歸屬,就不言可知了。逆而奪取,他逆得漂亮!雖然前途難知,他不知道還要應對多少明槍暗箭,這老大帝國,是不是能被他一人撬動,還說不明白,但是有人守著最後一點希望,總是讓人覺著安慰吧?
宦海沉浮,我早已心力憔悴。曾文正公師尊大人,曾寄望於我,能做點事情。到了如今,又做了什麼?無非門下走狗而已。太后已電我,兵餉兩物,絕不調往遼南。而日人朝鮮敗亡,必深入遼西,攻我威海,甚而直入直隸。局勢如此,帝黨束手,後黨復起也水到渠成。無非我李某人替罪羊而已。藉此機會,我已盡力向威海調兵增餉,望好歹守住威海,也算一個交代。能否成功,聽之而已。
此戰已撥動國內風潮,老頭子為大清強撐之門面,已剝落無遺。列強必群起而逼我,我卻實束手無策以應對之。九泉之下,如何見師尊大人?
要老頭子自己來興革,那是萬萬不能。但別人奮發,事到如今,能少擋點路也好。北洋我已號令為難,此次戰事,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