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楊子溪偶爾也覺得晏海清變得越來越粘人,越來越像一個萬事無憂的柔軟的高中生。上廁所要人作伴,這不正是高中女生的標配嗎?
可是,晏海清本來就是一個正宗的高中女生啊。她經歷了那麼多苦難,不代表連撒嬌的權利都沒有。
這樣一想楊子溪又釋然,女兒需要正常的人際交往能不給?膩歪就膩歪唄。
於是在晏海清起身去廁所的時候,她也會叫住對方:“等等我。”
隨後換來晏海清一個大大的笑臉。
圍觀了整件事情的成碧表示:我應該去找小夥伴排練曲子了。
———
這天開班會的時候,班主任特別生氣。
他在教室裡聲色俱厲:“開班會的時候不要寫作業!你們就缺那麼一點時間寫作業嗎?磨刀不誤砍柴工,老師在講重要事情的時候,你們能寫得到兩題嗎?兩題有用嗎?能幫助你們上一個好大學嗎?”
也不知道吃了什麼火藥。
眾人紛紛放下紙筆,危襟正坐,一臉愁容地看著班主任。他們動都不敢動,一個兩個如同石膏雕塑,只期望這期訓話快一點結束,他們才能繼續寫作業。
班主任見狀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他苦口婆心,重申了部分校規,比如不準翹課、不準帶手機到學校、不準遲到之類的,聽得晏海清心驚膽戰,覺得句句都是在指楊子溪。
但是又不敢給楊子溪傳小紙條,她只好拉過了楊子溪的手,一邊直視前方一邊在對方手掌心裡一筆一劃寫字:【說你?】楊子溪手心裡癢癢的,忍不住想笑,但到底還是繃住了。她一邊忍笑一邊感受著手心的字,慢慢拼湊出全貌。
她伸出一個指頭擺了擺,表示不是自己。
高中班主任嘛,最喜歡的就是“某人某人”這樣訓全班,心裡有鬼的人全都以為在說自己,心裡沒鬼的也能敲個警鐘,簡直一舉兩得。
楊子溪毫無被提醒的自覺——當然就算真的是在說她,她也並沒有改變的打算。
她餘光裡瞥到成碧,對方在這種時候也在趴著睡覺,明顯不把班主任放在眼裡。
恰好班主任在說:“……還有某些同學,不管是上課還是班會,都不要打瞌睡。你晚上幹什麼去了,上課就要好好聽著,這是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說完班主任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一拍桌子:“都給我站起來,醒醒瞌睡!”
全班沉默地站起來,楊子溪這下確定,班主任絕對是衝著成碧去的了。
可是罪魁禍首成碧卻仍然趴著,似乎還在夢鄉里。
班主任又往這邊看了一眼,楊子溪連忙碰了碰成碧的胳膊。
成碧睡眼惺忪地坐起來,說:“怎麼了啊……”
這聲呢喃雖輕,在靜謐的教室裡卻格外明顯。班主任死死地盯著這個方向,然後走了過來。
他走到成碧面前的時候,成碧仍然坐著,睜著一雙呆滯的眼睛與班主任對視。
班主任語氣平靜:“站起來。”
成碧吊兒郎當:“為什麼?”
班主任道:“全班都站起來了,就你沒有站起來,你說為什麼?”
成碧嘖了一聲,說:“全班站起來我就要站起來?也太不講道理了,暴。政。”
班主任道:“你覺得不民主,你就出去。十八班容不下你這樣的人。”
成碧頓了頓,直接站起來出去了。
班主任被成碧的行為氣得狠了,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明顯是在拼命壓制怒火。
好一會兒他才道:“坐吧,繼續自習。”
他踱步出了教室,看樣子是去辦公室消火了。
教室裡頓時吵吵嚷嚷地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