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薔說如果他知道這一刀下去會給喻辭琛帶來生命危險,她是不會這麼做的。她只是……
祁驍說她只是想出口氣,而不是真的想殺了喻辭琛。
雲薔閉上眼點頭。
祁驍說雲薔錯了,難道她以為玉子琛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他問雲薔還記不記得,喻辭琛曾經在天禧城的工地上替她擋過一塊幾乎致命的木板。
雲薔說她記得。
祁驍說喻辭琛那不是為了喻家的利益,就是為了救雲薔。
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上次在祖宅。
雲薔聽到祖宅兩個字後,忽然睜大雙眼,她問祁驍在祖宅怎麼了?
祁驍說當初在祖宅的時候,喻老太爺因為柏蕙的事情責罰雲薔,雲薔應該還記得自己捱了多少戒尺吧?
雲薔說有十下。
祁驍問那喻老太爺罰了多少下?
雲薔說三十下。
祁驍問那剩下的二十下呢?以喻老太爺當初的怒火和喻昭璃在旁邊添油加醋,雲薔該不會以為喻懷安將她從祖宅裡帶出去之後,事情就這樣黑不提白不提的過去了吧?
雲薔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祁驍繼續說是喻辭琛。
當初喻懷安馬雲薔帶離祖宅之後,喻辭琛一個擋住了祖宅裡的保鏢們,他對喻老爺子說,喻家不能真的鬧出人命來,所以讓喻懷安把你帶走,也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當時喻老太爺問他難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嗎?喻辭琛說當然不是,既然人是他放走的,那剩下的二十戒尺,自然應該由他來受著。
雲薔被他這幾句話所震驚。
她只捱了十戒尺就在床上趴了三天,二十戒尺不是小數,那喻辭琛……
祁驍猜到了雲薔心裡在想什麼,他說雲薔現在一定是在想當初自己捱了十戒尺之後的樣子,可她忽略了一點,那天對他進行懲罰的人是喻辭琛。
戒尺在喻辭琛手裡,他又怎麼捨得把雲薔打成重傷?
那十戒尺根本就是掩人耳目,看似打的嚴重,其實手上留著勁兒,都是演給喻老爺子看的。
可喻辭琛捱打的時候,是喻昭璃動的手,雲薔從小在喻家長大應該也知道,那幾個兄弟向來不把喻辭琛放在眼裡,經常想著法兒的折磨他,眼下有了這樣好的一個機會,怎麼可能會手下留情?
那二十戒尺都是實實在在的落在了喻辭琛的身上,打的他背上傷痕遍佈。
雲薔搖著頭說不會的……如果喻辭琛真的受了那二十戒尺,他怎麼可能在一星期之後就去川城找她……
祁驍說就是因為喻辭琛強撐著去川城找他,所以回來之後整整躺了一個月。
雲薔忽然想起從川城回來之後,喻辭琛說要到國外出差一段時間……
難道所謂的出差……就是他去養傷?
祁驍見雲薔什麼都想起來了,就嘆了口氣說自己說這些不是為了給喻辭琛洗白,他只是想讓雲薔知道,喻辭琛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壞,也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狠心,相反,他其實是喻家心腸最軟的一個人。
祁驍說雲薔如果有時間可以去看看喻辭琛,他真的傷的挺嚴重的,之後離開病房。
雲薔在病房裡躺了很久,卻一直輾轉反側。
好不容易捱了幾個小時,她還是掀開被子悄悄從病房離開,緩步走到祁驍離開前告訴她的那個病房門口。
從玻璃上看喻辭琛的病房裡空無一人,喬奈不在,也沒有護工照顧,他就那樣躺在病床上掛著點滴,憔悴中透著虛弱。
雲薔眼睛一熱眼淚落了下來,剛要去擰動門把,肩頭忽然被誰拍了一下。
她下意識轉頭,迎上一雙歲月沉澱後的漆黑鷹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