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懷安驚呼一聲,忙衝上前去攙扶。
也正是這一接觸,衝散了父子倆這些年沒有見面的疏離感。
喻老爺子鼻尖兒一酸,忍了幾忍,才沒在自己兒子面前掉下眼淚。
只緊緊捏著喻懷安那隻比他還要粗糙些的雙手,“這些年在部隊,過的還好嗎?”
“我一切都好。”
喻懷安也紅了眼眶,“您老人家呢?身體還好嗎?”
“不好,特別不好,簡直糟透了。”
聞言,喻懷安眉宇瞬間覆上一層憂色。
喻老爺子卻是冷哼,“當年你走的一聲不吭,我這個當爹的沒有一天不掛念,唯一最小的兒子在外面搏命,你讓我怎麼能好?”
聽他抱怨一通,喻懷安倒是鬆了口氣。
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有個三病兩痛也是常事,可身為兒子,喻懷安自然是希望他身體健康。
瞧他老小孩似的埋怨自己,喻懷安笑容裡透著無奈,“爸,我不是搏命,是……”
“是為國盡忠。”
喻老爺子撇著嘴接過他的話茬,“你是不是還想說,自古忠孝難兩全,你這些沒有回家,都是因為軍務太忙脫不開身?”
“藉口!全都是藉口!”
他用龍頭柺杖使勁兒戳著地面,“懷安,你年紀已經不小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心裡也該有點數。
喻老太爺難得的苦口婆心,“既然這次是回來探親的,那就等祭祖結束跟我一起回盛安,你的終身大事、”
“爸。”
喻懷安擰著眉心打斷他,聲音平穩又篤定,“我有未婚妻,您知道的,她叫江柔。”
“可阿柔已經死了六年了!”
“但我只認她一個人是我的妻子。”
他聲音不大,卻字字堅定。
可話又說回來,哪有男人非要替一個女人守節的說法?
何況是個再也回不來,連屍骨都已經化成灰了的女人。
他這話騙騙小孩子也就算了,喻老太爺連一個字都不相信。
“懷安,你跟我說實話,你不回家也不結婚,到底是為了江柔,還是為了……雲薔。”
“爸,怎麼連你也能說出這種話?”
喻懷安負手而立,“我最後說一次,阿柔是我妻子,雲薔是我妹妹,我不管你們怎麼想,但這一點在我心裡永遠都不會改變。”
話落,他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一直守在旁邊的管家見喻懷安臉色不好,跟著走了幾步,又忙回去看喻老爺子。
不想才剛過來,就聽老爺子冷聲吩咐,“派人跟著雲薔,有什麼異動,立刻過來報我。”
管家微一愣神,“老爺,您的意思是?”
“一開始說不來,後來又自己跟上,你不覺的有些蹊蹺嗎?”
喻老太爺意味深長地摸索著柺杖上精雕細琢的龍頭。
他不得不承認,雲薔這孩子從小就長得好,比他幾個孫女加起來都要出眾。
可有時候女人太好看了,就只會變成人人唾棄的禍水。
所以不管懷安是因為什麼對雲薔好,他都必須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