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一道驚雷在腦袋裡炸開,雲薔下意識看向一個方向。
這整個喻家,所有人把她當成外來的入侵者,欺她,辱她,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想讓她死,除了.......
辛靈。
是辛靈做的嗎?
雲薔忽然想起下午在廚房時辛靈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心裡疑慮又平白增了幾分。
而此時此刻,被她懷疑的物件正默默無聞地站在自己丈夫身後。
與雲薔四目相對之際,一抹怪異淺淡的笑容在唇角蔓延開來。
是她!
就是這個淺到不能再淺的笑容,讓雲薔徹底肯定了對柏惠下藥的罪魁禍首。
怒恨交加嚇,雲薔猛地往前衝了幾步,手指毫不猶豫的戳向她,“是辛靈!是辛靈做的!”
聞言,眾人紛紛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而辛靈卻早已換上了一副極其無辜的表情,那泫然若泣的模樣,還沒等她辯解什麼,就已經有人替她說話了。
祠堂裡一時鬨鬧起來。
喻老爺子抓起手邊茶盞就砸了下去,“都閉嘴!”
一聲厲斥落下,祠堂瞬間恢復了安靜。
“做錯事情不知悔改,還隨便攀誣別人,雲薔,看來我是對你太寬容了!”
喻老太爺緊咬著牙關高喊,“管家,把家法請出來!”
話音剛落,祠堂眾人便不約而同的吸了口涼氣。
喻家家規是從祖輩傳下來的。
後來經過修訂後,和家法一起供奉在祖宅祠堂。
所謂家法,就是一根長直戒尺。
雲薔聽說過,喻家祖上曾經出過一代帝師,歷經三朝皇帝,而這根戒尺就是當時的太后所賜。
若有不尊師重道者,不論尊卑,皆可打之。
後來朝廷更迭,喻家轉而從商,很多東西都被遺失了,唯有這根戒尺保留下來。
歷代家主對這根戒尺的用途都極為謹慎,以喻辭琛為代表的孫子輩,更是連見都不曾見過。
眼下請出家法,可見老爺子是動了大氣。
他發了話,管家自然不敢違拗,不消片刻就將戒尺從祠堂牌位後取了過來,又雙手獻給喻老太爺。
見他真要動真格,喻懷安立刻上前相攔,“爸,您不能這麼做!”
“滾開!”
喻老爺子低聲警告,“你再敢攔著,我就連你一起打!”
“就算您要打我,我也不能讓您對阿雲動家法!”
喻懷安絲毫不肯退讓,“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家法這種東西,您這是老封建!”
“少拿你部隊裡那套說辭糊弄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是在喻家,不是你的部隊!”
“是哪裡也不能濫用私刑!”
“保鏢呢?保鏢!”
喻老爺子氣的鬍子都在顫抖,揚聲喊道:“還不給我把他拉開!”
話音落下,四五個保鏢魚貫而入。
眼見按不住喻懷安,又是幾個壯漢衝了過來。
雙拳難敵四手,人一多,他到底還是被鉗制到了一旁。
喻老爺子又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便有人將雲薔按到祠堂牌位前跪下。
眼見戒尺朝她落下,忽然一道冷峻聲音飄了過來。
“爺爺何必親自動手,不如還是讓我代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