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無猜了嗎?”稚嫩的聲音在腦海中盤旋著。
她只是一個痴女而已,而剛好長得像小雪,剛好又誤將他認成自己的哥哥,才會有那些言語不是嗎?自己幹嗎要把她當成一回事。
那兩個女子大概是她的親人吧,現在是不是已經帶她回家了呢,她家人應該是將她照顧得很好……
從前,他也是幸福的。雖然家裡很窮,但是他有父母,有一個可愛的妹妹。後來,父親死了,臨終前囑咐他:一定要照顧好你母親和你妹妹。又後來,母親染上了風寒,沒有挺過第二年春天,閤眼前,她對他說:“阿昭,娘要去和你爹團圓了,照顧好你妹妹。”
不只是為了母親,也為了自己,為了小雪。
那是他世間惟一的親人呵。
可是,他又沒能做到。
那年的瘟疫,體質柔弱的小雪沒能避過。
他忘不了得知小雪患上重病後自己的驚慌;他忘不了大人們見著他們紛紛避開時的厭惡神情;他忘不了因沒錢買藥而哭著求大夫時,大夫那冰冷鄙視的眼神;他忘不了小雪受病痛折磨時,自己撕心般的痛苦。
當他惟一的朋友小毛帶著那個男人來到時,小雪已經離開了。
惟一的親人也失去了。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徹底崩潰了。
這世界對他來說剩下的只有厭惡,他恨透了那些貪婪的目光,和幸災樂禍的冷嘲熱諷。
這時,那個男人對他說:“想做殺手嗎?”
他點頭。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用再面對自己不想面對的一切。然而,他又錯了。殺了他們,換來的不是自己的好過,而是鮮血淋漓,世人的鄙視和懼怕,以及徹夜難免的索魂噩夢。
直到漸漸地,他麻木了,麻木到連明知自己被東方恨利用也無所謂。因為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麼值得他去珍惜,再沒有什麼目標可以努力了。
將自己全身心的封閉,從此再不受傷害。
很久不曾想過這些了……因為在那雙幾乎透明的眼睛中看到了折射的自己,競牽動了舊日的傷口,滲出血跡斑斑。
原來自己還是不能徹底地麻木呵……
因為主人的出神,原本旺盛的篝火已顯得奄奄一息,只剩殘留的火星在偶來的風中掙扎著,就像人的生命般脆弱。
“沙沙……”
早聞有異的東方昭冷哼,跟了這麼久,這幫傢伙終於要出手了嗎?
他不急不緩地起身,緊了緊身上的包袱。
“這裡荒郊野外的,倒是個打鬥的好地方呢。”
草叢裡的人影聞聲似乎一頓,緊接著二十幾個黑衣人飛身而出。轉瞬間,將東方昭團團圍祝
東方昭一動不動地掃視著眼前的敵人。
來人個個黑色勁裝,只有一個右臂系一條紅色絲巾,想必是此夥人的頭領了。
“目的?”東方昭開門見山地問。
“赤霄。”
黑衣人吐出簡短的兩個字,但卻已經足夠讓東方昭猜出他們的來意。
看來,赤霄寶劍重出江湖的訊息已經走漏,而這些人的第一個目標,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就是他手裡這張千劍峰圖紙了。
黑衣人不再多言語,一抬手,二十幾名黑衣人齊齊用劍對準了東方昭,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銀光。
東方昭眼裡閃過一絲嘲弄的神色。
這樣就想打敗他嗎?看來,是要和他們玩一玩了呢。
左手暗推劍鞘,一把通體晶瑩的長劍自鞘中飛出。
就在二十幾只劍同時刺向東方昭時,東方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身躍起。
黑衣人見一劍落空,立刻分散開把守東方昭有可能落地的位置,卻只聽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