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啥事,你爹沒答應。”張氏就道。
連蔓兒哦了一聲,就又往張氏跟前湊了湊。
“娘啊,不都說,我大姑特會做人嗎?咋你都那麼跟她說了,她扭過頭,還能跟我爹提這事那?”連蔓兒眨著眼睛,問張氏。
“……她、不死心唄。”張氏想了想,就道。
“娘,你不都把話說死了嗎,她因為啥還不死心那?”連蔓兒就軟軟地道,“娘,要說我們幾個的事,不都應該是娘說了算嗎?這要擱別人家,肯定在當孃的這碰了釘子,就不能再去找當爹的說了。我大姑多精明啊,她咋就……”
連蔓兒做困惑不解狀。
“……你爹,他聽你大姑的話……”張氏又想了想,慢慢地說道。
連蔓兒乾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笑意,終於引導張氏說到點子上了。
“娘啊,敢情咱家裡,咱誰說話都不算,就我大姑能當咱的家啊。……我大姑叫我爹去說話,你看我爹,多順溜,跟著過去了。那架勢,就跟在我奶跟前差不多了……”
咔嚓,張氏將手裡一個核桃捏碎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發火
三十里營子去往錦陽縣城的路上,一輛馬車飛快地行走著。車廂裡,擠坐著連蘭兒、羅寶財、金鎖和銀鎖一家四口。
馬車連續幾次顛簸,讓銀鎖皺著眉,抱怨出聲。
“這車咋趕的,來的時候,可沒這麼顛噠。”金鎖並未壓低聲音,為的就是讓車廂外趕車的車伕聽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廂壁板過於厚實,外面的車伕沒有聽到銀鎖的抱怨,那馬車接下來,又是連續兩個顛簸。
羅寶財見女兒抱怨,就將他身下的墊子遞了過去。這並不是他們自家的馬車,車伕和馬車都是人家宋家的,就是有些不便,也得忍著。
一直沉思著的連蘭兒卻聽見了銀鎖的話,醒過神來。她從連守信家出來,坐上馬車,就開始想心事,將一件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連蘭兒將手伸進衣袖裡,取出一個錢袋,從裡面取出一個足銀的銀錠子。那銀錠子看上去不足一兩,卻也有五六錢的樣子。
羅寶財見連蘭兒拿出這麼大一錠的銀子,就有些心疼,嘴唇蠕動了兩下,卻沒有出聲。銀鎖瞟了那銀子一眼,臉上露出些不耐來。旁邊的金鎖,正悶頭往嘴裡塞點心。這是從剛才的酒席上拿的。他一上車,就開始吃了,根本無暇去顧及別的事情。
…………
車子終於不再顛簸,連蘭兒掃了一眼身邊的爺三個,輕輕地撥出一口氣。
“……這誰能知道,哪塊雲彩它能下雨那!……是萬萬都沒想到的事啊……”連蘭兒沒頭沒腦地發出這樣一聲感慨。
“那事……”羅寶財到現在,才敢向連蘭兒詢問。
“不成。”連蘭兒掃了金鎖一眼,見金鎖嘴角掛著好些個點心渣子,就拿出帕子。伸出手去,幫金鎖將嘴角擦了擦。“金鎖那事,就算了吧。今天我也看了,蔓兒那丫頭,可不好鬥。要真跟了金鎖。一時咱們不再跟前。她就得給金鎖氣受。”
羅寶財啊了一聲,就再沒有別的話說。他家的事情。全是連蘭兒拿主意,讓他幹啥,他就幹啥就行了。
連蘭兒又看了銀鎖一眼。微微皺了皺眉。
“娘。你看我幹啥?”銀鎖道。
“娘這不是在琢磨你的事嗎?”連蘭兒就道。
“娘,我可先把話說前面。你要給我找人家,我可不往鄉下去,埋汰不埋汰啊。”銀鎖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
“你這個丫頭,你咋不知道好歹那。”連蘭兒就數落銀鎖。“鄉下和鄉下它一樣嗎,又不是把你給那窮漢家裡。……大地主人家的日子,你沒見過,我可聽你姥姥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