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跑遠一點……”年幼的蕭成梁邊逃邊拚命的對自己做心理建設,“我還想聽媽說話……我還要跟爸玩球……”
所以,他硬逼著自己更用力的往前跑……
可是,頭好昏、很重,他甚至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所有的景物看起來都是模糊一片,讓他幼小的心感到很不安。
“媽……爸……救我──”他輕聲叫喚,深怕他的叫喊聲會遭來壞人的注意,又把他抓回去關著。
他不能再被關……
在茅屋裡,綁匪們一個個在他面前大放厥詞,罵著他的家人;甚至根本不介意讓他清楚看見他們的臉,像是最終一定會將他撕票似的。
從小生長在有錢人家的他,聽過大多父母的耳提面命。
“要冷靜,才有逃生的機會。”這是他一直記在心底的叮嚀,所以他不停的跑,也不停的低嚷著這句話。
“逃……”他賣力的往深山裡跑。
而一座鮮少有人跡的荒山裡,當然會有一些飛禽走獸。
動物或許不會主動傷人,卻會自保,當牠們發現有生人侵入牠們的地盤,又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裡,於是紛紛發出鳴叫以嚇走敵人。
誰也不知道他當晚到底是聽到怎樣的野獸叫聲……還是看到什麼駭人聽聞的異相……
當第二天一早,天才矇矇亮,他一身邋遢且驚恐的蹲坐在山腳下時,幸運的被早起的登山客給救起,並報了警。
蕭成梁搖搖頭,擺脫掉回憶中的陰影,輕聲說:“你知道我當時為何會嚇到嗎?”
花子玟沒問,只感到他的手似乎隱隱顫抖著,她體貼的告訴他,“你真的可以不說!”
“我從沒跟人說過,”他只是輕喃,“就連事後立刻被送到我身邊的恆宇和無言兩人,我都沒洩漏過口風。”
“你不要說。”她再次低語,嗓音之柔,讓人如沐春風。
她希望的是,他不再被過去的恐懼所糾纏。
“可我要說,”他堅持道:“那晚明明是黑到不行,而我又一向自恃勇敢,什麼都沒想的一直跑著,卻在突然間看到一記閃電──”
然後他再沒說話,就這樣久久不出聲。
花子玟也沒追問,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輕撫他的手背,不願再讓他憶及不好的往事。
終於他說話了,“我不相信……直到現在,我還是認為當時只是因為我被下了藥,神志不夠清楚才產生錯覺的。”
她緊抓著他的手,還是沒說話。
但她待在他身邊卻像是能給他力量般,“那道閃電倏地竄過我身邊,瞬間將我的四周照亮。”他又頓了好一會兒,“然後,我看到……我看到一大堆動物,蟲啦、蛛蛛啦、老鼠啦!甚至是松鼠……”
那……應該不會可怕啊!花子玟有點不解,卻善解人意的沒問出口。
他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解開謎底,“每種動物都有相同的兩個,但那沒什麼。”小時他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
“牠們卻是突然在同一時間一起咧嘴對我笑……”會笑的動物!“當時我一心認定……是我見鬼了!再下一瞬間,光線消失,我獨自站在那兒,動都不敢動一下!”
絕對是因為他被下藥而產生的神志不清,花子玟很肯定。
“當時,我嚇得魂飛魄散……”再不跑,他怕那些雙胞動物會爬上他的身……年幼的他只能趕緊逃離,“我飛快的拔腿狂奔,不管撞到樹、絆到石頭……跌倒了就爬起來再跑,跌倒了又爬起來再跑……直到天色已亮。”就是不要再待在那裡!
花子玟已不顧男女授受不親的忌諱,轉身一把摟住他,“沒事了、沒事了。”
“我一心認定是我見鬼了。”他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