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話音剛落,忽見捲起的幃簾側有一道黑影,裴鶯轉眸過去,看到了一片熟悉的玄甲。
見她發現,霍霆山乾脆抬手將幃簾掛得更高些。
玄甲顏色深沉,看不出血色,但無端令人感覺森寒,孟靈兒頭皮開始發麻。
但是裴鶯不怕霍霆山了,這人現在在她面前就是隻沒牙沒爪的老虎,也就看著兇而已:“將軍,有何事?”
霍霆山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不過看了幾個死人,竟嚇得她兩個多時辰都未緩過來。
他正要說話,一抹璀耀的紅芒此時閃入他眼中,霍霆山微微側頭,看見那條熟悉的紅寶石手鍊此時戴在了孟靈兒手上。
男人眯了眯眼睛。
“那條手鍊,夫人不喜歡?”霍霆山直接問。
裴鶯稍愣,沒想到他竟說的是這個。那條紅寶石手鍊挺好看,但她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
裴鶯琢磨說道:“先前未來得及和將軍道謝,手鍊很好看,謝過將軍。”
雖然不是她戴,但她確實收了。
孟靈兒人傻了,沒想到這手鍊來頭似不小。戴著手鍊的左手腕忽然滾燙,她右手抬了抬,又覺得立馬摘下來很奇怪,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
“既然夫人不喜歡,那就罷了。待到了長平郡,我再給夫人挑些喜歡的。”霍霆山語氣平淡。
裴鶯本想說沒有不喜歡,又怕他順著問既然沒有,為何自己不戴,於是嗯了聲,只當應下。
霍霆山又說:“此去長平郡的路已暢通無阻。”
裴鶯摸不準他是什麼意思。
暢通無阻?
這人是向她顯擺裝備了馬鐙的幽州軍所向披靡嗎?
裴鶯覺得應該是了。
既然是顯擺,多半是想得捧場的,於是裴鶯自覺配合說:“幽州軍無堅不摧,精兵強將多如牛毛,實屬將軍栽培有方。”
霍霆山沉默了下。
他跟她說這一路不會再有死人,她這答的什麼話。
裴鶯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聽不夠恭維。
一次就算了,哪能次次都慣著他,於是對著霍霆山露出個禮貌式微笑後,裴鶯抬手將方才被他捲起的幃簾放下。
簾子一放,車裡車外立馬隔絕開。孟靈兒自覺呼吸終於順暢的同時,心中震驚不已。
她孃親竟這般的大膽,她就不怕那蠻子生氣麼?
一直都在馬車不遠處的陳淵默默轉開頭,全當沒看見裴夫人撥簾擋人那一幕。
霍霆山額上青筋跳了跳,盯著那幃簾片刻,然後沉著臉離開。
行軍打仗中,最忌後方與前方軍隊聯絡被切斷,一旦切斷,前方相當於斷糧,和糧倉被燒燬差不了多少。
因此沒用多少時間,大軍就抵達了長平郡。
一夜過去,長平郡昨夜留下的廝殺痕跡彷彿被盡數抹平,若不是石磚縫隙中還浸著暗紅的血,許多人都看不出這座被藍巾軍霸佔已久的城邦已經易主。
霍霆山入住了這裡的郡守府。
這座郡守府先後經過幾次易主,待換至上任主人圓夢真人時,更是重新裝修過。
前庭地鋪漢白玉,細看那白玉磚竟隱隱還有花紋雕刻,樓閣富麗堂皇,雍容華貴,從傢俱到擺件無一不精,後方引泉環繞,圈出一個碧水湖,其上再架了一條白玉的長彎橋,宛若一輪新月。
後院的花園更是花團錦簇,種滿了奇花異草,有很多花孟靈兒都不識得,看的她眼睛都轉不過來了。
孟靈兒感嘆說:“孃親,這裡比廣平郡的郡守府還要漂亮,那圓夢真人住的地方竟這般的好。”
裴鶯點頭同意。
陳淵將幾人領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