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他一手拿著裝著酒的大腕,另一手在膝上打著拍子,自覺精彩處時還震聲呵好。
旁邊的車犁單于比屠耆單于要年輕些,他剃了光頭,頭上只戴了頂狐絨帽。
“轟隆隆——”
殿外雷鳴震震,白色的電龍在天上橫竄,彼此交織後撒出一張鋪天大網。
屠耆單于看了眼外面,天幕沉沉,將要下雨了。
他想起了不久前被他們連手驅逐的烏籍單于,當下笑道:“也不知曉烏籍單于那傢伙如今如何了。”
車犁單于咧嘴笑,“多半是如戰敗的犬兒一般四處逃竄。”
“也是,就他麾下那點兒人,能翻出什麼風浪來。”屠耆單于開懷。
然而這話剛落,外面有衛兵急忙來報,“單于,發現軍臣單于蹤跡。”
兩個單于同時虎軀一震。
“別跳了!”屠耆單于厲呵。
一眾舞姬同時停下,驚懼地看著上座之人。
“你方才說,軍臣單于來了?”屠耆單于直起身。
當初聽到他們聯手對付屠耆單于,那個懦弱的傢伙便逃了去,現在居然自己回來了?
他回來作甚,來屈服認輸的嗎?可是他該知曉,北地對這類投降者不會手軟。
衛兵頷首說:“是的,巡邏衛兵發現了軍臣單于的蹤跡,甚至還和他們相隔一里地相望。單于,我們不會認錯的,那正是軍臣單于的人馬,他們偷偷摸回了王庭。”
車犁單于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回來也好,省得還得費勁去尋他。薄胥伏,上回比箭你稍勝我,此番便由我領軍出去會會他。”
他的實力不及屠耆單于,但收拾一個軍臣單于還是可以的。
屠耆單于笑道,“去吧,我等你歸。”
單于臺的城門開啟,兵馬出。
車犁單于一騎當前,遁著匈奴偵察兵的指向,率軍朝東南方前進。
此行他信心十足,勝券在握,軍臣單于長途跋涉回來,哪是他們這些養精蓄銳的將士的對手,更別說對方之人要遠少於他。
“轟隆隆。”
天上雷聲震震,在又一道白光閃過後,大雨終於落了下來。
這場雨難得的大,宛若天幕開了一個缺口,倒水般的秋雨落下來。
車犁單于心頭狂喜,暗道這場雨來的好,軍臣單于那方本就疲憊,大雨一下,說不準更飢寒交迫了。
又是兩里路,車犁單于看到了遠方有模糊的影子,他冷冷一笑,“找到了。”
“都隨我來!”他當即策馬。
兩方距離漸漸拉近,遠處的黑影也變得清晰了些。而在傾盆的雨幕中,車犁單于心裡忽然打了個突。
不對,黑影太重了。
這數量不對,怎看著人這般的多?
“殺——!”
“殺——!”
前方,如同千丈海浪的殺聲和著風雨席捲而來。
大雨傾盆, 那一聲聲“殺”混在其中,彷彿與雨水同化,一併從四面八方而來。
車犁單于神色大駭, “軍臣單于他怎敢?”
不僅回來了, 還主動向他宣戰, 那懦弱的傢伙是不要命了嗎?
他旁邊的副手亦一臉驚駭, “單于,現在如何, 是否要回王庭?”
車犁單于死死盯著前方, 大雨之中, 前方的黑影團變動不那麼清晰, 難以估量對面的人數。
這看起來是比他們多很多,是他們難以招架的數量,按理說, 發生此類情況應該立馬回城。
畢竟這數量就不像他們能打得過的。
但, 這只是“看起來”。
萬一對方學了那些個狡猾的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