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們只是出來處理掉那些兌禽,真無惡意,還請軍爺們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
有個獵戶甚至跪下了,“軍爺,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家中婆娘還是個瘸腿的,若我這頂樑柱出事,闔家都會沒了生路。”
說到最後,那獵戶竟是流下兩行清淚,瞧著委屈惶恐極了。
裴鶯轉頭去看河道,河水潺潺,陽光灑於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在這片波光中,她看到了不少漂浮起來的東西,和獵戶說的一樣,是兌禽和野豕的屍體。
除了屍體以外,那一塊的河水還渾濁不堪,看著很像糞便在水中漂浮。
裴鶯緩緩皺起眉頭,“得把兌禽和野豕的屍體全部撈起來。”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愣住。
沙英和陳淵眼裡都有些驚愕,不解何故。
但裴鶯為幽州主母,黑甲騎都不必等沙英和陳淵再下令,靠近河岸的幾人迅速一躍,“噗通”一聲跳下了河中。
裴鶯沒想到黑甲騎這般老實,連聲詢問都無,得了令就立馬衝。甚至都不是使用工具,而是直接跳河。
想起河中漂浮的那些穢物,裴鶯不由愧疚。
“哎呦軍爺,這、這是為何?”獵戶緊張道。
為何?
沙英和陳淵也不知為何,但主母做事,肯定有她的道理。
幾個黑甲騎下河以後,裴鶯將目光轉到驢車上,更確切的說,她在看車架上的木桶,裴鶯問:“那些桶裡面原先裝的是什麼?”
獵戶遲疑,“汙穢得緊,說出來怕會衝撞了貴人您。”
陳淵聞言幾步走到驢車旁,他彷彿聞不到那陣令人作嘔的異味,拿了空桶看。
“主母,是糞便。”陳淵道。
裴鶯問獵戶:“你們四人,最多是四戶人家,何處來的這般多恭桶?”
那獵戶嘆氣說,“貴人您有所不知,鄰里聽聞我們要來處置一眾病死的兌禽,就順手讓咱們將恭桶也清一清,故而這些恭桶並非只是我們幾戶人家的。”
裴鶯再問:“你們的村子在何處?”
獵戶指著林子深處,“此處過去,翻過一個山頭,再走幾里路就到了。”
“聽著不算近,為何要特地繞過山頭來此處?”裴鶯又問。
在沙英和陳淵的認知裡,裴鶯一向溫和,鮮少有這樣面色凝重的時候,當即看這四個獵戶的目光都多了幾分審視。
那個高個子獵戶無奈道:“您不知,那村子坐落在山林邊,林中不時有大型野獸出沒。著實是擔心那些個兌禽丟近了,會將野獸引來,因此才走到這邊來,只是不巧唐突了貴人們……”
裴鶯眉間微動。
真的這是這樣嗎?
“嘩啦。”
這時之前跳河的黑甲騎出水了。
美婦人扭頭朝後看,只見之前被扔下河的兌禽和豬都被拖了上來。豬的個頭不小,想來之上車架空置的位置就是用於放置這些病死的豬。
濃郁的臭味在這一片炸開,孟靈兒被燻得下意識嘔了下,但沒吐出來。
裴鶯也是腹腔一陣翻湧,但強忍住噁心,一瞬不瞬地看著被河水泡過、如今看起來發漲流膿的死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