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直直地盯著他的嘴,咀嚼的頻率明顯慢下許多。他看了看盤子裡經過眾人哄搶後不剩多少的豆腐塊,又分辨了一下剛才服務員說的菜名,幾秒鐘之後遲疑地重複:“香留……”
他慢慢轉頭看向正埋頭苦吃的斗篷女,斗篷女抬眼朝他露出一個壞笑,路易斯僵直片刻,緩緩放下筷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意識有點想吐,身體卻誠實地更餓了。
臭豆腐……
這居然是臭豆腐……
他居然吃了一整塊臭豆腐……
上帝……
路易斯眼裡有淚光閃過,又怎麼哭都哭不出來,服務員雪上加霜地送進表面鋪滿細碎配料的臭鮭魚,他這次學聰明瞭,在動筷子之前就問清楚菜色,頓時縮在位置上不肯動筷。
也沒人勸他吃,高遠手上迅速地夾斷了鱖魚的尾巴放進自己碗裡。醃的恰到好處的鱖魚肉像蒜瓣那樣結實地團在一起,雪白鮮美,彈性驚人。魚鱗煎脆後重新烹調,吸滿了美味的湯汁,鱖魚肉則風味獨特,非但聞不到一點臭味,反倒鮮香無比,肥美非常。
一條魚尾下肚,高遠非但沒有滿足,肚子反倒更加張狂地飢餓了起來。鱖魚的濃烈的鮮香吊足了他的胃口,令他食慾大增。他不由有些後悔剛開始把話說的太絕,現在落筷的時候似乎都少了兩分底氣。
路易斯聞著鱖魚那股似臭非臭的味道一副要敬而遠之的表情,但看到高遠他們的吃相時又有些垂涎。倒黴的鱖魚瞪著自己無法瞑目的雙眼冤屈地與路易斯對視,路易斯心中有些膽寒,但眼看著一盤菜已經快要被瓜分乾淨,莫名的勇氣一下子蓋過了那股膽寒。強大的本能讓他短暫無視了鱖魚可怕的來歷。鮮美肥厚的魚肉一入口,他忍不住緊了緊拳頭,下一秒什麼臭啊香啊的念頭全部拋到了腦後。
嚴稀那邊的人幾乎都沒怎麼動,路易斯和他的一群朋友就著湯汁把魚吃到只剩下一條幹淨的骨架。眼看距離下一道菜上桌還有些時間,路易斯擦了擦嘴,起身道:“我出去打個電話。”
沒人理他,高遠撥弄著盤子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發現到有漏網的魚肉,立刻夾出來吃掉。嚴稀大覺揚眉吐氣,視線總似有若無的瞟向他,高遠覺得羞恥又壓抑不住本能,實在被看的受不了了,就狠狠地瞪回去一眼。
嚴稀撇撇嘴,心說什麼玩意兒啊,定力還不如老子我呢。
路易斯出了包廂,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後才掏出手機撥電話。聽到那頭許久不見的朋友熟悉的聲音,他壓低嗓子難掩興奮地宣佈:“準備一下快點來C國,有活幹了。”
☆、第四十九章
原先被收起來的那幾瓶酒到底沒留下;飯才吃到一半,高遠他們就威逼利誘地脅迫眾人將私藏貢獻了出來。斗篷姑娘手快開了一瓶;比百香果酒要清淡悠遠些的酒香反倒更合她意一些。剩下的三瓶被高遠放進了自己包裡;肯定是沒人敢去拿的了,高遠似乎也忘記了自己來御門席之前信誓旦旦說的那些不客氣的話;結賬前更是藉著嚴稀的面子和服務檯預定了五瓶;說自己明天來帶走。
他隨手點的那那一份冬筍套餐最後撤下去的時候只剩下湯;一桌子十二個人裡就一個姑娘;其餘各個都是大胃王。離開的時候滿桌酒菜被一掃而光不說;連最後上的陸鮮拉麵都被吃了個乾乾淨淨。高遠站起來的時候不由自主扶了下肚子;胃部撐到微微不適的感覺讓他感到十分陌生,目光掃過包廂裡的眾人,他不著痕跡地放下手,強作若無其事。
路易斯的興致很高,他雖然熱愛美食,但自制力明顯要比桌上其他人厲害得多,吃到後半場就不太舉筷子了,而是抱著御門席的選單研究個不停,間或還要去和嚴稀搭話,問他有關邵衍的各種問題。
其他客人們就沒那麼高興了,尤其是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