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助她葬了父親,又捐了個房子讓她先住著,可她一個人孤苦可憐的,倒把我當成了她爹,日日盼著我給她找個人家好有生計哩。”
那老婦握著身上的碎花襖,聽得呆的張大了嘴。
計軟眼波微動,此處是獅子街,按機率算這女子最可能是誰顯而易見。心裡冷笑,面上渾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趙大賴見她不疑,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裡,暗吁了口氣,告那老婦道:“今日我還有小事,明日去罷。”
那老婦這麼一聽這麼一瞧也瞧出機關來,一猜便猜出趙大賴身旁的女子應就是他新納的媳婦,用那賊眼暗瞟了計軟一眼。
回頭便變了臉笑道:“那大官人還是早日去瞧她,她沒了父親,孤單的不知道怎樣呢!”
趙大賴既跟她唱戲,那她就應和,畢竟趙大賴還是她的衣食父母,不知道從他手裡摳了多少錢出來。
計軟冷眼看著這倆人唱作俱佳。又聽那趙大賴在這老婦臨走還不忘交代道:“你回去跟她說,讓她別哭了,值當什麼?我明日便過去瞧她。”
那老婦頓時得意又蔑視的瞥了計軟一眼,心道也不過是個被瞞天過海的傻子。疼的到底是她兒。
計軟看著那遠處的一簇紅燈籠光,當即一股子無名火起。本不欲管,卻突然覺得自己受了欺負。趙大賴騙她便罷,那老婦也瞧不起她,就在這老婦應了轉身便要離開,計軟卻突然出聲道:“媽媽,那個賣身葬父的姑娘可是叫容哥兒?住在獅子街口?”
老婦的腳步一定,跟釘在原地一般,張大了嘴瞧著計軟,又驚疑的把目光移向趙大賴,趙大賴亦是大驚,快速的轉過頭驚慌的看著計軟。
計軟唇角微翹,道:“看來是了。哪日也讓她來家玩玩?她把官人當成了爹,何不乾脆就認做了爹?這樣我也算當上娘了。”
這明顯是罵人的話,老婦臉色一變,眼神狠怒,本就看不上她,不把她當一回事,立馬不客氣的回嘴道:“小娘子也不怕折了壽,我這個親孃還活著呢,你想作她娘,也不瞧瞧自己算是哪根蔥蒜!斤兩還沒數清呢……”
就一個花哨的女人,誰知道能得瑟幾天呢,他們容哥兒可是被寵了一兩年!不曉事的東西!也敢跟過來爭!以為自己是正牌娘子尾巴就翹上了天了。
哪想她這句話沒落,就被趙大賴猛踹了一個窩心腳,直栽在地上:“她算哪根蔥蒜還輪不上你去評置!你個花馬弔嘴的老婦,黃屎都勝過你那張臭嘴!要是再不滾老子再一腳踹下去就讓你即時去見閻王爺!”
那老婦被踹的暈頭轉向的,還沒從這一踹回過神,就被這話嚇得三魂失了兩魄,趙大賴那是殺過人的,誰看著他那兇戾眼不滲人,一個激靈,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捂住疼的沒出血的胸口跌跌撞撞的往遠邊兒人群裡跑了。本來一個勁兒往這兒瞟想看熱鬧的人見此也不敢上來散了。
趙大賴在原地定了一會兒才轉過身看計軟,表情說不清楚。在趙大賴心裡,男人外邊有幾個女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他也不把它當回事兒,為了計軟放棄外邊的萬花叢那更是不可能,因此,他今個兒更多的是尷尬,只這會兒他瞅著計軟的臉,不知為啥又有了害怕,他摸不太透眼前的女子,她淡定的外表下的東西都是一點點釋放出來的,跟那花柳的女子不一樣,帶著股書香,又帶著點摸不透,但這不妨礙趙大賴對此很是享受,他粗俗慣了,但這不妨礙他對好的東西的感知,他心裡覺得不一樣,他這感情裡邊摻了書氣,摻了雅氣,他自覺得有面子,心裡也覺得比平常人高貴了點。自個身為一個男人的成就感也更高點。
趙大賴張了張嘴,還是啥都沒說出來。道歉不是。吼她也不是。
倒是夜市熱熱鬧鬧的歡鬧聲不斷。
計軟看了看景兒,還是覺得實在好看,風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