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為什麼大家都遲到了!”
谷中逸嘲笑她的“不知不覺”,沒有回答她,只是遠遠地盯著她,她身上那件可笑的過季禮服一定又是萬千金的。但她永遠那麼美,即使穿著不合身的禮服也藏不住完美的身材比例,靈秀的小臉永遠清純如一朵馨香的花,誘得人忍不住想靠近。
他想要她,強烈地想要她,但他卻不敢再輕易的接近她!
想來可笑,曾幾何時他谷大總監要一個女人還得看女人的臉色?
以他的經濟實力、社會地位,想要跟他攀上關係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唯獨她這個青澀的女孩,見了他卻急著退避三舍,他真想問她到底為什麼,他們初遇那一夜的愉快難道不存在了嗎?
坦白說他思戀著那一夜的她!
小雨別開眼去,無法直視他諱莫如深的雙眼,她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她只想走人,不能和他單獨在這裡,這讓她感到危險。
她才轉身,遊艇卻開了出去,她急急奔下船艙,開啟艙門,儘管眼前是黑幽幽的海水,遊艇和木橋已有一些距離,她仍不惜跳船。
驀地,他強悍的臂力橫掃而來,緊箝住她,沉聲怒斥:“你瘋了嗎?”
“放開我!”他的接近令小雨整顆心都驚顫。
谷中逸詫異她身子顫抖得厲害,審視她那雙懼怕的雙眼,懊惱且粗魯地將她甩進艙內。“可以。”
小雨跌到椅子上,蜷縮起自己,畏懼著他的接近,卻只見他甩上艙門,站得老遠,冷冷地和她保持距離。
“為什麼只有你和我,千金呢?”她問,快哭出來了。
谷中逸瞪著她,突然冷笑,不想解釋,走出艙房,只想遠離她。
艙房裡變得一片死寂,小雨看得出他生氣了,而且是針對她:她不知所措地縮在椅子上,不敢走上甲板去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船上只有他們兩人?這船又是要開向哪裡?
靜默中船身突然搖晃,外面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噼哩啪啦的雨滴敲在船身上,聽來甚是可怕,但他始終沒有進來。
他在外頭淋雨嗎?
她跳下椅子,四處找傘,卻沒找到。她心急了,跑上樓梯,見他站在船舷旁,動也不動地任憑雨淋,渾身溼透。
她不安的心一陣陣揪疼,一股衝動教她想走向前去,請他進船艙裡躲雨;但她不是怕他對她不軌嗎?為何只是區區一場雨,就教她卸去了防衛?
矛盾的心結突然有了答案,直到此刻她才發覺,她想要從他身上得到的是一份真情,而不要無心的情愛。
她始終是喜愛他的,但他所要給的,卻和她心底的期待有極大的差異。
無論如何,她並沒有獨佔這個艙房的意思,她不能就這麼看他站在大雨中什麼也不管。她怯怯地走向他,輕聲說:“不要淋雨。”
谷中逸沒有看她一眼,他需要淋雨,他渾身無一處不火大!
小雨見他不理人,再次請求:“別站在這裡。”
“你滾遠一點。”突來的咆哮聲嚇慘了她,狠惡的一瞪更教她魂都快飛了,但她仍沒有走開,只是紅著雙眼,讓雨打在身上。
許久,他們就在偌大的雨勢中僵持著,他仍瞪著她,而她臉上已滿是雨和淚,溼冷的身子直髮抖。
終究是有人要投降,只是谷中逸沒想過又是自己。“你這傻瓜!”他的喟然有幾分無奈、幾分煎熬卻也有幾分溫柔。他脫下西裝外套罩在她頭頂上,勉強為她擋雨,無法看她強裝堅強。
小雨頂著厚重的外套,想著自己滑稽的樣子,忽然噗哧地笑了。
“不是怕我嗎?”谷中逸冷嗤。
“我是怕,但現在在下雨。”
聽見她天真、荒謬的理由,他不由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