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撫著斑白長鬚良久,皺著眉頭道:“夫人,不是老夫不願意去,可是陛下的心思誰能料想得到,再說了,就算是老夫真拉著這塊老臉去說,可老三呢?至少也得等到明年才滿十五,還得差一年才能加冠。鬧不好,陛下還以為老夫這是成心去拿他尋開心呢。”
“可是老爺,這事兒再不說,萬一拖出個甚子來,那咱家三郎咋辦?”孃親皺巴著眉頭作苦思狀,很糾結的神情,我蹲在邊上,繼續保持著不聞、不聽、不說、不看的四不原則,最主要也我也不知道該摻和著說什麼,再加上孃親和老爺子這二老父鋒勝負未分,也沒我插嘴地份。
老爺子聽了孃親這話,也不禁摸了摸長鬚:“夫人這話也頗有些道理,老夫得好好思量一番,可惜三郎年紀還小,不然,老夫說甚子,也得為咱家裡人打算。”“小,小又有甚子!”孃親突然眼前一亮,一把揪住了老爺子喜道:“老爺莫非忘記了魏家之事?”
“魏家?你是說魏徵賢弟……”老爺子也捕捉到了關鍵,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老夫還真險些忘了此事,當年衡山公主與叔玉賢侄許婚之時,同樣也尚未及笄。以十三之妙齡與魏家結成秦晉之好,說來,那位公主殿下比之晉陽公主還小上一些。”
孃親一臉喜意,繼續在老爺子邊上蠱惑道:“就是嘛老爺,公主小些都能言嫁,再說了,咱們也不是非要這會子就談嫁娶的事,先把事兒訂下來,這樣嘛,也能穩妥一些,省得成天那麼多人惦記來惦記去的,搞地妾身是坐立不安,茶飯不思地。”
孃親慫恿老爺子,老爺子也終於下定了決心,不過,老爺子還是決意等到過完年,老三滿了十五,老爺子再去親自向李叔叔提這件大事。“都要過年了,事兒都忙,陛下這會子焦頭爛額的,拿此事去擾陛下,實屬不智,還是等過了新年,老夫定然會舍了這塊老臉跟陛下親提此事的,夫人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孃親是恨不得現在就去,可眼瞅著老爺子的態度太過堅決,也實在是不好多說了,反正離老三滿十五也就是兩三個月的事情,想來也不會翻出什麼大浪。“嗯,這事就這麼定下了,妾身這就去找三郎。好好叮囑那混小子一番,免得……”孃親絮絮叨叨地站起了身就出門而去,留下我跟老爺子乾瞪眼。
我衝老爺子行禮正欲告退,豈料老爺子開了口:“坐罷,為父這兒還有件事要跟你說叨說叨。”
“父親但言無妨,孩兒洗耳恭聽便是。”我只得又坐回了矮榻上衝老爺子笑道。老爺子清了清嗓子:“你知道不知道李靖李大將軍關於軍隊升遷改革的奏文?”
“這事當時李靖伯父欲上書之前,還曾經與孩兒及諸位大將軍議過此事,是以孩兒知道一些。父親您提這事,難道說陛下他……”我小心地回答道。老爺子微微頷首:“嗯,陛下是準備要應允了此事。”
“那可太好了,陛下若是能允此事,日後,我大唐軍隊裡,可以極大的削弱那些世家門閥對於軍隊的影響力和控制。”我十分高興地開口言道。可是老爺子卻依舊是一副不驚不喜的樣子,這讓我覺得十分好奇:“父親,您難道覺得此事不可行?”
老爺子搖了搖頭,嘆息了聲:“這其中地緣由,為父何嘗不清楚?實際上,為父比你瞭解地還多一些,李大將軍年過古稀,然心依舊懷報國之情,時時憂國,著實令為父欽佩啊,李大將軍這一招,可是惹怒了不少的人和觸動了很多人的利益,提前把矛盾給激化出來了。”
“父親您地意思是說,大將軍惹惱了關隴的那些人?”我抿了抿嘴,衝老爺子問道。老爺子點了點頭:“正是,為父總覺得,這事何必辦得如此急迫?只需再等上十年之期,天下的軍隊,必會盡入國家之手,現在,陡起風波,國家不安哪。你這孩子也是,這事兒你既然早知道了,為何不早早知會於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