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曜一見心中大痛,伸手將他攬在懷中,輕輕拍著他的背。
韓珍把臉埋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突然覺得好委屈,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了出來。
風曜的嗓音低沉醇厚,“別怕,他已經死了,再也不能欺負你了。即便他沒死,也有我守在你身邊,不讓他進前來。”
韓珍的聲音悶悶地,從風曜懷裡傳出來,“今天得知他跳崖自殺,我,我沒覺得安心,我只覺得難以置信,……覺得煩悶。”
“……你可是,對他有好感?”
“不,決不!我怕他恨他,可也覺得他很……不幸。”
“恩?怎麼說?”
“他像只螃蟹,面目兇惡張牙舞爪,讓人又恨又怕;可是戳破了那層殼子,內心柔軟脆弱,可憐可憫……
我不喜歡他,可是有段時間我只見到他一人,……印象太深刻,想忘卻忘不掉。”
風曜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緊緊攬住他,一下下拍著他的後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溢之,你不願讓家人擔心,那你願不願意跟我講講?在我懷裡大哭一場,然後徹底放開這段過往。”
“……我願意。可是,我怕我作不到。”
“你不用刻意地遺忘什麼,我們馬上就要回京了,你很快就能見到你的家人朋友。記得嗎?慈愛的老祖母,一本正經的爹爹,脾氣急躁的孃親,羅嗦的大姐,溫柔的二姐,還有伯伯伯母堂兄堂姐,還有舅舅舅媽表哥表姐,還有調皮搗蛋的小侄子,還有那麼多同窗好友。
這麼多人都愛著你,圍繞在你身邊,你只要一點點記住他們的好,用這些新的快樂的記憶頂替掉那些的舊的就行啦!那些記憶哪怕再深刻,我們用十件頂替一件也儘夠了。怕什麼?!有這麼多疼愛你的人,還怕找不到足夠的事情嗎?
如果你願意,我想一直陪著你……”
第二天一早,韓琦和安王早早起來,整頓人馬要往京城趕。
大家頭天晚上就得到命令,早把行李收拾好了,隊伍很快集結完畢。
韓琦和安王見到韓珍和一個陌生的俊朗青年走了過來,不由得大感詫異。
韓琦上前問道:“在下韓琦,這位兄臺眼生得很,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那青年鄭重地施了一禮,說道:“在下姓風名曜。”
安王也聽見了,走過來狐疑地看著他。
風曜解釋道:“風某生□玩,早年曾習得易容術,便經常帶著面具行走江湖。今年七月偶然和溢之相識,遂結成莫逆之交。可是風某當時易了容,一直沒有機會言明,心中深感不安。昨晚在下向溢之坦言身份,以求諒解。溢之大度,並不見怪,風某也安心了。
自從與安王殿下和韓大人相識以來,風某深深欽佩兩位的風采人品待人赤誠,今日特向兩位賠禮,望兩位原諒在下的不實之處。”
說罷,彎腰深施一禮。
安王和韓琦都不是小心眼的人,早先就對他心存感激,現在見到風曜主動賠禮,那有怪罪的意思?兩人忙說不妨不妨,扶住他的手臂。
風曜易容前後的輪廓十分相似,只是易容時秀雅細緻,除去易容後稜角分明更現男兒氣概。
這時兩人都注意到韓珍兩眼紅腫,顯然昨晚大哭了一場,不過昨天下午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疲憊卻不見了。
兩人欣喜之餘,對視一眼,這風曜當真有辦法。
風曜笑道:“風某還有一事要向兩位說明。就是在下在江湖上行走用了兩個身份,一個是千面郎君風曜,另一個是賞金獵人阿九。”
韓琦驚訝道:“賞金獵人阿九?!竟然是你!你可是從刑部攢了不少銀子,呵呵,刑部尚書每年年終接到報表都要心疼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