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棋力和朕不相上下,果然還是和你下棋才能盡興。”
柳昶謙虛道:“微臣不才,承蒙皇上抬愛。和皇上下棋,是微臣的榮幸。”
景嵐帝略有些無奈地看了看他,“這裡沒有外人,你不必如此拘謹。”
柳昶微笑,“微臣心裡並沒有拘謹,否則也不會讓皇上下得盡興了。只是君君臣臣,禮儀不可不守。臣作為御史大夫監察百官言行風紀,自己更要作表率。”
景嵐帝知道不可能改變他的做法,也不再堅持,笑道:“那麼多大臣,隨便哪個和朕下棋,贏一步便道微臣惶恐,輸一步就稱皇上聖明,不是誠惶誠恐,就是滿口阿諛,真讓人氣悶。只有和你下棋時,朕才能得了下棋的趣味。”
柳昶微笑,“既如此,皇上儘可以隨時傳召微臣進宮伴駕,陪皇上下棋。”
“你現在有了家室,不比當初。……你的夫人和兒子可好?”
“回稟皇上,他們都很好。”
“呵呵,梅老丞相幾次和朕提起你,不住得誇你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茹芳溫柔賢惠,江兒活潑可愛。有妻如此,有子如此,夫復何求?”
景嵐帝皺眉,說道:“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自要盡平生所學一展抱負,上不負國家社稷,下不負黎民百姓,切不可只顧著嬌妻稚子。”
柳昶一笑,“有皇上恩寵,丞相提攜,微臣怎敢不盡心盡力?”
景嵐帝釋然,捻鬚笑道:“你很好,是朕多慮了。”
和柳昶說笑幾句後,景嵐帝的心情好了很多,突然問道:“你怎麼看南吳的國書?今次我大延向南吳提出購置五百萬擔糧食,他們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今日早朝時,不少大臣認為南吳有意北進,朕見你不發一言,料你另有見解。現在你可打算說給朕聽?”
柳昶胸有成竹,說道:“以微臣之見,南吳過於富庶反而消磨了鬥志。南吳民風文弱,耽於逸樂,朝廷也素來重文輕武。南吳的幾代君主都是醉心於吟風弄月的書生,當今吳主更是偏安一隅,並無一統天下的大志。大延和西戎開戰後,已經打破了四國之間的平衡。微臣認為這封南吳國書正表現了南吳朝廷舉棋不定。他們怕我們大延滅了西戎後,會轉而南下;也怕西戎戰勝我國會繼續南下攻打吳國。
如此一來,我們必須馬上表示誠意,安撫南吳朝廷的情緒。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和親。”
“你是說永嘉?”景嵐帝有些猶豫,永嘉公主是他最寵愛的一個女兒,他本來想在這次秋闈後挑個青年才俊把她嫁了,也好讓她留在京城。
“公主正當妙齡,豔名遠播。將心愛的女兒嫁到吳國,更突顯皇上與南吳誓為友好鄰邦的決心。”
景嵐帝輕嘆:“當年作了一次,如今還要再來一次嗎?”
柳昶輕聲說:“那是身為公主的職責。而且,南吳山川秀麗,氣候溫潤,文化習俗與大延同出一源,……公主不會吃苦的。”
景嵐帝沉吟片刻,問道:“送嫁的人選,你可有什麼建議?”
“安王殿下曾經出使南吳,又一直負責大延與南吳的外交,可派他做送婚正使。副使循例應選一位禮部侍郎,錢文舉錢大人做事一向謹慎妥帖。送嫁將軍可選內廷侍衛副統領杜翼杜大人。”
景嵐帝聽了,點點頭,“你提的人選都很妥當。”
正在這時,外邊響起通報聲“昌王殿下求見!”
還沒等景嵐帝吩咐,御書房的門就砰地開了,一個火紅的人影奔了進來。
“兒臣給父皇請安!”昌王一邊馬馬乎乎地行了個禮,一邊快步走到景嵐帝身邊,景嵐帝的眉目立刻舒展開來,雖然轉而沉下臉,眼底卻滿含寵膩的笑意,伸手拉他在身邊坐下。
“你這孩子!當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