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命而已。
“不是洪萍萍那個丫頭,那個丫頭算什麼,是她那個老爹,洪年堯,這個白眼狼!”
石磊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老人在說到洪年堯的時候,柺棍在地上直剁,顯然極其憤怒的樣子,白眼狼三個字也是罵的擲地有聲,看起來,老人和洪家似乎千絲萬縷的有很多關係。
“哦?原來是洪年堯?老人家,您為什麼說他是白眼狼啊?”
老人徹底的豁出去了,心道看這個年輕人和顏悅sè的,的確不像是跟洪家一條路的,鬧不好還真是那個新來的市委書記的公子。老人這時候又似乎想起,新聞上說新來的市委書記,口碑非常好,是今年大洪水受災最xiǎo的那個城市調來的,還說之所以那個城市沒怎麼受災,全是因為那個市委書記的功勞。要是這樣,說不定這個年輕人真的是想幫自己。
“好!我告訴你!我姓侯,單名一個潛字,潛行之潛,字之軒,建國之後不興這一套了,就只叫侯之軒了……”
聽到這裡,石磊立刻說道:“老人家祖上還是書香mén第?”
侯之軒擺擺手:“書香mén第談不上,家父是做古董行生意的,當年他洪家,不過是我家的一個xiǎo廝而已,連櫃都上不得,不過做些迎客打掃奉茶的事情。”
石磊心說這才是標準的碎催麼,沒想到洪年堯居然曾經是個碎催。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老人今年最多也就是七十多歲吧,二幾年生的,建國前不過二十來歲,就算父母去得早吧,也就勉強當個掌櫃的。可是洪年堯今年才五十五歲,49年建國時他才六歲,這迎客奉茶都嫌早了點兒吧。
“洪年堯那時候只是個孩子,五六歲,整天跟著我,跑前跑後的,沒想到後來他居然會變成那樣的一個人。”
石磊一聽才明白,原來當初在侯家的古董行裡當夥計的,是洪年堯他爹。
“說起來,他父親連個名字都沒有,大夥兒都管他叫洪三兒,洪年堯這名字還是我爹當年給他取的。”
接下來,侯之軒開始給石磊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這個故事,可以一路延續到解放前。
解放前的廬陵,一直都是兵家必爭之地,仰仗著揚江的通航,以及南邊的鄱陽湖,魚米之鄉,商賈雲集,有七省通衢之稱。
當時在廬陵城裡,和許多商業繁華的城市一樣,有一條古玩街,上頭有一家最著名的店鋪,名為瘦脊軒,這在當年的廬陵乃至於江南地帶,都是相當有名的古董行了。
這家古董行,就是侯之軒的祖業。
建國的時候,侯之軒不過二十一歲,剛剛完婚,父母雙全,卻因為古董行遭了罪。
那會兒正給老百姓定階級,還算是比較幸運,因為侯之軒的父親曾經給過廬陵城裡的地下黨不少經濟上的援助,再加上他們侯家在城裡那是有口皆碑,都知道是善人,是以雖然錢財不少,卻只是被定了個城市xiǎo資產者,並沒有定為資本家的成本。當然,這跟連年戰luàn,實際上古董行裡錢已經不多了有關。而也就因為戰luàn的緣故,原先店裡頗有些夥計,大多數都被侯之軒的父親送了些錢讓他們自己回鄉去了,唯獨洪年堯的父親洪三兒,當時洪年堯尚且年幼,他母親有因為難產生下他就死了,侯老爺不忍心看到洪三一個大男人拖著個xiǎoxiǎo子過日子,就留下了他,只要自己家裡有口乾的吃,就絕對不會給洪三以及洪年堯一口稀的。
而解放之後,洪三卻因為xiǎo夥計的身份,被定了個城市無產者的身份,儼然地位就在侯家之上了。還被安排到了一家工廠裡工作,成為了當時最炙手可熱的工人階級。
洪三此人還算不錯,至少沒想過要謀奪侯傢什麼東西,沒有害人之心。可是洪三命不長,六幾年就死了。那會兒正是十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