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鋥亮,步履整齊,彷彿一座移動的刀山。城頭守軍步步後退,克勤長舒口氣,羽威乃城主親衛,兼有陣前執法之責,尋常兵士見之驚懼,混亂秩序應能平定。轉念心頭卻一驚,羽衛既至,城主定然親來,自己在東門惹下大亂,有何面目相見。他低垂腦袋,羞慚難當,不敢再看。
羽威中開甬道,紅石大公雙手負背,緩慢踱上城堞,隨他目光掃處,兵士無不垂頭。克勤偷覷一眼,見他竟笑容和悅,不似尋常冰冷,不由心中更驚。這是城主震怒徵兆,每當此時,奇Qisuu書網總要有人倒黴。
紅石不發一言,走到垛口,與他並肩而立。克勤結巴道:“城主……末將指揮不力……”紅石置若罔聞,眯起鷹隼般雙眼,銳利目光梭巡城下,最終凝定檑木樓車。隔著城牆曠地,那葉護長袍飄然,也自舉眼相望,兩人竟似久久對視,誰也不願片刻松神。
終於,葉護揮下右臂,五具投石車早校準方位,一起朝紅石立身處轟擊。蝗蟲般密集的石彈,怒挾風雷,眼看一起砸下。紅石卻不驚慌,一掠躲過,隨克勤避往城樓簷下。那角城堞崩塌,石彈激射,粉塵漫天。紅石嘆道:“血肉之軀終難抵擋機械!要是薩滿勇士在此就好了。”
克勤悶聲道:“以往戰事吃緊,薩滿團總有人馳援,這次真古怪。”紅石挺直腰背,道:“休要胡想!你這東門該如何守住?任由這般轟擊,遲早要壞大事。”克勤望向城下,恨聲道:“都是這樓車作怪,我率人去沖垮它!”紅石冷笑一聲:“沖垮?你看看城下陣勢,能靠近就不錯了。”
迂難營右部一千五百人,列陣三方,左右兩翼騎兵包夾,中間是步兵長戈以待,兼有重弩弓箭,從城頭俯瞰,就像一口張開的布袋,東門所部全軍出動,也是被囫圇吞噬的下場。
克勤倒吸一口冷氣:“孃的,這是誰想的詭計,我們只能當活靶子。”紅石面容冷峻,只把目光望向那長袍人,只見他不停揮手,石彈冰雹一般砸向城池。守軍雖撐了巨盾,又貼牆蹲踞,但石彈若有神助,恰恰越過防守,就四下炸開。兵士傷亡仍在劇增,呻吟痛苦之聲不絕如縷。
克勤目瞪口呆,難以思議地望著城下。紅石聲音響起:“看出古怪了?”克勤雖是憨直,終究統領一軍,答道:“應該有近距離斥候,否則不能如此精準。”紅石頷首道:“只要把那斥候捉出,投石機威脅立減。”
話雖如此,但城下空闊,又是初秋草茂時節,一頭駿馬隱藏其間,也難輕易覓到。何況是諳習隱匿之術的斥候。迂難營既重兵以待,出兵搜尋也不可能。克勤忿忿一拳,砸在城牆上,罵道:“要有一名薩滿勇士在就好了,眼下城中可沒人擔當此任。”紅石仰首望天,嘆道:“城中並非沒有,只是不願出手罷了。”克勤震驚抬頭,要在長草漫膝的數里方圓,迅雷一般擊殺隱匿者,非方仙者不能。就他所知,城中並無此道者。他愚蠢地問道:“是誰?城主您下令了,他還敢不遵?”
紅石不接話茬,自顧道:“能夠觀風識向,這斥候可不是一般人。”他朝天喃喃,不似說與克勤聽,倒像在冥冥祈禱。克勤身軀一震:“城主是說前次那個狙擊手?還真只有他具這般本領。”
紅石嘆道:“除他還有誰?這狙擊手真是心腹大患,只恨除他不掉。”
克勤正要接話,驀地身旁光暈氤氳,絢爛奪目,刺得他掩目以避。卻聽耳邊銀鈴聲音響起:“紅老頭,你是說我麼?”
克勤一驚,強自睜眼,彩光散處,顯出眉目如畫的小姑娘,一手叉腰,神色間滿是得意。克勤不假思索,拔出長刀,驚喝道:“方仙者!”旋身讓步,將城主護在身後。
那小姑娘鄙夷看他,不作任何防備。紅石一把將克勤推開,驚道:“思小姐,你怎麼能隨便出來?刀箭無情,你若受傷,飛鷹上下萬死難辭其咎。”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