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就在一夕之間陷於死寂。等他甦醒過來的那一日,看見自己傷痕累累狼藉不堪的模樣,怕是要傷心。
一直走到最後一個樓梯口,向左轉。沿著逼仄的樓梯一直爬到樓頂。閣樓有一扇小門,門縫裡露出一縷微光。
她伸出手指,打算按照約定的暗號敲門。一下,三下,一下。
雨雪霏霏(4)
門開了。
裡面的人笑著把她讓進去:“真的不用暗號。我都聽慣了你的腳步聲,再不會搞錯的。”
林染霜不說話。閣樓上唯一的一扇窗戶,用報紙糊得嚴嚴實實,外面的帥府園衚衕上一點看不見光。饒是如此,他們也只敢點一隻小小的蠟燭,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說話。
“不是說我溜過來拿了東西,再回那邊碰頭的麼?”他有些疑惑,“你不在那邊盯著,怎麼倒自己過來了?”
此時,她心有些亂,一時倒拿不定主意要說什麼。看見小桌上包得嚴嚴實實的一個大包裹,遂道:“你已經找出來了?”
“也真難為你。就用這裡剩下的藥品,居然配出了這麼多炸藥。”他看了看,笑著說,“夠用個好幾回了。一定熬了不少夜的,是吧?”
“長安醫院的研究所裡面,什麼沒有。”林染霜淡淡說,“當年我也在這間實驗室裡泡過好幾個月。”
“你以前在實驗室裡工作過?長安解散的時候,你還是個學生啊。”
“是他。”她面無表情的說,“他有一陣子,在這裡幫導師做實驗。我經常來陪著,幫幫忙,自己也跟著學了不少東西。”
聽見這話,他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那人應該快到你們醫院了吧?咱們這就出發?”
她卻坐下了,搖搖頭。
“怎麼了?”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他挑起了眉毛。
“快下班的時候,宋家驥跑來說他忽然要值今天的夜班,還把今晚的值班醫師都趕走了。”
他睜大了眼睛:“宋家驥?”
她嘆了一口氣,說:“你別問我,我也猜不透他。我只是直覺,今天是決不成了。”
“真的?”
她點點頭。
他低頭想了一下,似是不甘,狠狠的說:“他值班又怎樣,我們可以照幹不誤!”
“別冒險,”她說,“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所察覺。”
他的眼中冒出了火光。
“不……”她慌忙改口,“或者……只是我們想多了,大人物要來探視。他覺得做主任的,候在病房裡比較好點。”
“還可以順便巴結趙北原,是吧,這個……”
她沒有附和。他也終於沒有把那兩個字說出來。
“總之還是小心吧。”她說,“眼前局勢太險惡了。我常常害怕……害怕我們一切打算都會落到別人股掌之中……宋家驥……他很精細,他是警察局長的兒子……我們不能冒險……一會兒我先走,然後你也快回病房去躺著,省得他起疑。”
他嘆了一口氣,又問:“這次不成。你看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多少機會?”
這正是她所苦惱的:“趙家老太太的病情,我沒有機會詳細瞭解。宋家驥親自管理,輪不到小住院醫師去看她。不過,應該是活不了多久了。現在的治療也就是拖著。老太太住院兩個月了,兒子才來看過一回。今天晚上是第二次。所以,錯過這一次,恐怕機會不多了。”
他聽見,皺緊了眉頭,彷彿有些焦躁不安。兩支黑亮的,在手上弄了半天,最後重又放回抽屜裡:“再想想有什麼別的法子。此人多活一天,便是多做一天的惡。如果我們趕快採取行動,至少能夠牽制住一時。”
“上面催得很緊麼?”她問。
“是的。”他說,“今